理事长还真是自便

沈吏听着顾臻楚嘿嘿的傻笑，脑海里突然间响起南桀的那一句——“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和自己的哥哥曾经关系不一般会怎么想。”

虽然沈吏之前已经跟顾臻楚挑明了他和顾庭鸩之前的关系，但没有具体说明，结合这么多人的反应，他总觉得他和顾庭鸩之间的过节似乎很深，深到旁人觉得会影响到他和顾臻楚的感情。

沈吏蹙眉望着天花板上高档的吊灯，被威胁的感觉让沈吏觉得很不舒服。

或许他该调查一下他和顾庭鸩具体的过节。

可是该如何调查呢？

问当事人？

清亮的白光下，琉璃眸闪过一圈白光。

总该问一下了。

沈吏本想着等顾庭鸩晚上回来吃饭的时候征求对方的意见，顺便套一套话，谁料晚上八点时，顾庭鸩都没回来。

沈吏等的有些不耐烦，询问晴嫂顾庭鸩的消息，晴嫂说顾庭鸩今天比较忙可能不回来。

沈吏眯着双眼，心里冷哼，不想看到他的时候不忙，想他出现的时候就开始忙。说不定顾庭鸩已经知道他要找他故意晚回。

沈吏本想着会卧室睡觉，可此时尚早，他睡意全无。

于是百无聊赖之际，他打算自己泡个澡，鉴于上次的意外，沈吏让晴嫂在浴缸下面放了防滑垫，旁边也按了方便他起身的握把。

半个小时后，沈吏慢吞吞地从浴室出来，他穿上浴袍，刚拄着拐打开门，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前，对方伸着手像是要敲门。

沈吏皱了皱眉，语气有些冷，“顾副理事长还真自便啊！”

顾庭鸩没有丝毫的窘迫，他收回手，侧身给沈吏让开道路。

沈吏拄着拐一蹦一跳地走出来，一股淡淡的酒味夹杂着乌龙香的气味染上鼻尖，紧接着是对方毫无起伏的声音：“我敲门了。”

沈吏想着估计是他当时没听见。可就算是没听见，他顾庭鸩就能不打招呼进入别人的私人住处了？

沈吏侧头瞄了顾庭鸩那张英俊立体的脸，咽下已经到嘴边的讥讽。

算了，待会儿还要套话。

沈吏走到床边，捏起穿上的睡衣，头也不回，指了下门，“麻烦顾副理事长回避一下。”

顾庭鸩出去关上门走到尽头的阳台，阳台是半露天的，他回来的那会儿下了一点小雪，正式昭告着冬天的到来。

顾庭鸩站在窗户旁边吹了一会儿冷风，把那点不理智的醉意给吹散，不多时，走廊里传来开门的窸窣声，顾庭鸩关上窗户，漆黑眸色里，那穿着单薄睡衣的纤细身影支撑着拐杖正在一步一步缓缓地走过来。

沈吏来到阳台，被冷飕飕的空气冷得瑟缩了一下，他扫了眼站在窗边的顾庭鸩，自顾自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开门见山道：“晴嫂应该跟你说了吧，我想以后山的动物园里的游隼为参照物画一幅油画，不知道顾副理事长同不同意？”

“不同意。”

被拒绝的太过快，沈吏抬眉看顾庭鸩，对方神色平常，就这样两人对视了良久，沈吏起身柱起拐一声不吭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顾庭鸩凝视着远去的纤细身影，眼底盛着一摊黑水，看不清他的情绪。

沈吏边走便把顾庭鸩在心里骂翻天了，不过他也并非非画游隼不可，大不了重新找灵感。

至于套话，他不认为顾庭鸩是会好好说话的人，索性不浪费这个精力了。至于以前他和顾庭鸩如何都不影响他以后，如果顾臻楚介意，他怎么也没办法留住。

于是沈吏乐得清闲，安稳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沈吏起的不算早，已经十点多了，他看了眼手机，顾臻楚昨天下了飞机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只是他那会儿已经睡了没有回复。

吃完早餐以后，沈吏带上工具坐上司机的车就出了门，准备到城郊去看看。

经过两个小时的车程，沈吏来到一处临河的村子，他拄着拐在村子里转了好几小时，最后停在一处荒芜的院子后面，那里有一口枯井，枯井阴暗的缝隙里点缀着一朵小白菊，小白菊在寒风凛冽中坚韧生存，阳光撒下来，似乎还泛着彩色光泽。

于是沈吏搬下工具当下就提起笔画了起来，这一画就是一整天，直到夜幕降临，沈吏才收起画板。

虽说艺术也讲究真实，时间会影响光影，进而影响绘画效果，可沈吏怕明天来时是一处残败景象，就花了将近九个小时尽力创作。

等沈吏回到顾家时已经九点多了，他在司机的搀扶下进入主宅和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对视一眼，他满不在乎连招呼也不打，拄着拐就要上楼。

沈吏记仇，顾庭鸩不让他画游隼，他也不想跟这人多说一句话。

沈吏回到自己的房间洗了一个澡，褪去一天的疲惫，正准备睡觉时，晴嫂给他端来了一碗乌鸡汤，沈吏一碗下肚，只觉得舒服惬意，跟晴嫂道了声谢。

随后打开手机看顾臻楚的消息，回来时在车上他已经跟顾臻楚通过电话了，那时顾臻楚刚醒正准备去参加晚宴，原本说他后天就能回来，结果临时又多出来几个会议和工作，时间一推再推说是要跟顾父一起回来。

沈吏看着顾臻楚发来的消息陷入沉思。

顾臻楚不在，他待在顾家就没什么必要了。

于是沈吏告诉顾臻楚他腿大概没什么大事儿，他想自己找个房子住。

顾臻楚不同意，沈吏一个人住不方便。

可是沈吏不想每天见到顾庭鸩那张死鱼脸。

这次顾臻楚居然没有再劝沈吏，知道沈吏最近要去城郊写生，于是顾臻楚找到了里城郊最近的顾家资产，让沈吏过两天住到城南的小别墅，还找了一个司机和一个保姆照顾沈吏。

于是这两天沈吏和顾庭鸩都在诡异的沉默里共处着，说是共处也不算，毕竟两人每天就见一面，每次都是晚上沈吏写生完回到顾家的时候。

同样的，晴嫂每天都会端来一碗汤，汤的种类都不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