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拥挤,起程的高铁。
世界快要失重。
“你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
无人接听的电话。
秦究失落地靠在墙角,泛红的眼尾显出少年的委屈——他没能回去见恋人最后一面。
他有些后悔,当时听了他的话,留在训练营里。
安静的街巷口立着只白色的行李箱,高个儿少年手中捏着快蔫掉的红玫魂,不知在寒风中站了多久。
他要离开了,就在今晚。他在等他的恋人,虽然明知不可能等到那个人。
游惑盯着秦究回的那句“会赶上的,我保证”,良久,收起了手机,将蔫掉的红玫瑰随手搁在一旁的空调外机上,拉上行李箱离开了。
“走吧。”他说。
他把自己连同那支玫瑰留在了冬日,以后是见不到深爱的人的日子。
秦究站在充满回忆的巷前,看到了那支蔫掉的红玫瑰。他把自己那支皱掉的白的瑰放在那支旁边。
“我很爱你。”
满心的话,打好的腹稿,却最终苦涩的只有四个字述诸与口。
他看着昂贵的车消失在街那头,或许风已经将话传达了吧。
两支相依的残破玫瑰,像他和他的相恋,彼此深爱对方。
刺骨寒风吹过,两支玫瑰各奔东西,就像彼此深爱的人不得不分开。
六年,足够从内到外改变一个人,更年况是无疾而终的爱恋。
在生意场上,秦究孤身一人坐在一侧昂贵的沙发上,游惑被人簇拥着祝贺。
“抱歉,请麻烦转告那些小姐们,我有夫人了,我非他不可。”
“秦总真是受欢迎。”
秦究这边刚拒绝一个来搭讪的小姐,就听引有人在叫自己,于是转身,礼貌又尽显疏离的笑了下。
游惑被这笑刺了一下,又听他说有了夫人,并且非那人不可,沉寂许久的心脏疯狂抽痛起来。
“这位就是最近商业界的新贵,于家的当家人。就是从你手上成功夺走项目的那位。”
秦究倏然抬眸,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他的笑容多了几分真诚:“那真巧。”
那老总一听就来了劲,忙道:“你们聊,我去看看我家孩子。”
是沉默,他们都看到对方变了许多,找不到从前在一起的影子。
“坐吧。”秦究先开了口,“好久不见。”
游惑点头:“好久不见。”
更冷漠了,变得更好看了。秦究压抑不住的想法冒了出来。
秦究摸出手机,点开名片,说:“麻烦加个好友,以后交流也更方便。”
两人加上好友,都征愣了一瞬——对方的界面与那年别离时一模一样。
秦究笑了笑,收了手机,低声道:“我找到一张纸条,不知道还后不作数。”
游惑抿了口酒,轻声说:"作数。"
游惑陷在柔软昂贵的沙发里,一旁是老于关心的话以及于闻吵吵闹闹的声音
他想:人怎么可以干出这样的蠢事?
红玫瑰撞到墙边,白玫瑰在狂风中跌撞奔其而去。
这几天,游惑公司楼下总停着量除了价格不低调,哪哪都低调的车。
游惑座进副驾,拍了拍秦究:“下次停到该停的位置去,不像话。”
秦究侧身亲吻他:“遵命,亲爱的。”
瞧瞧,这才几天,连“亲爱的”都叫上了。
次日,秦究手里拿着大束红玫瑰站在那里,跟一道风景线一样。
游惑一出门就看见了,毕竟秦究一向最耀眼。
秦究俯身替他整理好围中:“今天怎么下住这么早?”
游惑接过大束玫瑰,答非所问:“你太高调了。”
可能是男友滤镜的缘故,也可能是围巾太可爱了,秦究总觉得他家大总裁超级可爱。
一月二日,对于秦究来说,是最重要的日子。
游惑刚到家,就收到消失了一天的爱人的消息:
——亲爱的,来找我。
后面附赠了一个地址,是之前两人一起生活的出租屋。
游惑心跳漏了一拍,然后狂跳起来
他连外套都没穿,径直出了门——太近了,只隔了一条宽阔的马路。
"笃,笃,笃。"
熟悉的敲门声响起,时光了仿佛倒流到两人初见那天一般,那也是个冬日,不过敲门的人现在变成了游惑。
“怎么穿这么少?”秦究触到他指尖,连忙去调高室内的温度,又给他倒了杯热水。
游惑张了张口,说出的话让秦究僵在原地:“急着见你。”
秦究失笑:“我也是,亲爱的。”
整面墙的画,一人或两人,都只是他们。
画里几乎全是游惑:笑着的,板着脸的、正颜、侧颜。
“所以,你那时候放弃所有,去学美术,是因为我?”游惑回头看他。
秦究低低“嗯”了声:“我觉得这样或许更有意义。”
他从身后拥住游惑,说:“不止这些是礼物,还有这个。”
一个被沾染体温的东西被套进无名指,游惑低头,发现是和秦究手中一对的戒指。
秦究解释说:“我那时候说的夫人是你,是我非你不可。”
“秦究。”游惑喊也,“我爱你。”
游惑主动说“我爱你”的次数屈指可数。
秦究神色认真的吻了那被他亲手戴上的戒指,说:“生日快乐,亲爱的。”
狂风停止,红白玫瑰重新相互触碰彼此,相互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