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的药汁被灌进她的嘴里,苦涩味慢慢在口腔中散开,苦的她的眼泪溢出眼眶,挂在她绯红的脸颊上,但喉咙好似没那么疼了。
耳边是岁年低声抽泣,以及月年小声交代梧枝的声音,韶年音挣扎着要醒过来,可眼皮就是沉重的如千斤一般,不知不觉中都所有的声音都慢慢离她远去,直到她再也听不到,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
……
“陛下烧可退了”宴深阑站在殿门外,他身着暗红色的蜀锦,一手背在身后,精致的脸庞隐在逆光中,让人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回国师,陛下的烧是五更退的,现今还在未起”月年行了个礼,开口道。
“嗯,这几日便是往常韶沁郡主回程的日子。待陛下醒了告诉她。”宴深阑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提醒巫嬷嬷去天星塔的日子。
他昨夜便收到消息,韶年音发烧了,这国祭之日快到了,容不得半分差池,是以一早他便来到曦和殿查看情况,谁都不可以扰乱了他的计划。
“今日早朝想来陛下也不能出席,便算了吧”宴深阑终于挪动步子,准备离开,刚升起的朝阳将他的影子拖得很长,他身后的楠稚依旧抱着拔剑,只是剑鞘上泛着火红的暖光。
“国师大人这般关心陛下吗?”岁年有些疑惑,她眼底为乌黑,发髻松散。一夜未睡,曦和宫上到她们这些管事,下到烧水宫婢都有些疲倦了。
“关心?恐不见得”月年总觉得国师这般厉害的人怎会被陛下轻易威胁,从而同意巫嬷嬷去往天星塔,一切进展似乎有些太过顺利。
她与陛下还有巫人正商议如何为巫嬷嬷脱罪,就恰巧听闻韶沁郡主要回天星塔的消息,于是她们便想着用巫嬷嬷替换韶沁郡主,于情于理都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昨日陛下明明是突然兴起,但事情就是十分巧合,国师亦是轻易的松口,今早又特意提到。
月年越发觉得她们好像掉入了圈套之中,藏在暗中的帐鬼已经虎视眈眈,稍有不慎便会被咬下血肉。
“?”那为何国师在天色还尚早之时,便等候在殿门外,不说这上下的宫人们吃惊了,岁年自己也是十分诧异不解的,何况昨夜里,姐姐还将一件国师的衣物拿出命人浣洗,只是昨夜又太过于混乱,她亦没有心思问,如今陛下情况安稳下了,她便有了一肚子的疑惑。
“阿姐,这是何缘故?”岁年稚嫩的脸颊上是微微皱起的眉,眼底满是不解。
”隔墙有耳”月年抬起手为岁年簪上快要掉落的发髻。
“是,岁年明白”岁年在才反应过来,陛下果然没说错,熬夜会使人变傻的。
月年看着岁年这般天真的模样,实则跟着金阳城格格不入,但无论是巫嬷嬷还是陛下似乎都有意保护,也许保护的不只是岁年,亦是不再是属于她们的天真无邪吧!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陛下,阿栀说,一日三餐,都要喝药的”月年推开门,除了看药烧水的宫婢,其他的都被她打发回去休息了。
“嗯”岁年跟在月年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