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年长不少的大公子随着将军来到军中,也依旧是公子气派十足,生人勿进的气场使得大家也都不敢亲近。
二公子十六岁那年初入军营,便嘻嘻哈哈与众将士打成一片,没人不喜欢这个生性豁达爱笑开朗的大男孩。
都培十分疼爱二公子,别说打他,就是碰他一根汗毛自己都不愿意。一直把他当成自己孩子看待的。现如今要他亲自行刑,这怎么下得去手啊。
程劲业你也要违抗军令吗?
程劲业见都培迟迟没有动作,剑眉一横。
程诺言培叔叔,来吧
程诺言这一句培叔叔,叫得都培心都软透了。
可是眼前这孩子眼神坚定,眉头紧皱。其实是了解他的心思的。他不想让父兄难做,也的确是犯了错。如若不惩罚,以后难以立威。
狠了狠心,缓缓举起刑杖,闭起眼睛安慰自己,堂堂男子汉这点皮肉伤算不得什么。
一杖下去,后背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只是程诺言眉头皱得更紧了,死死咬着牙关,没发出任何声响。
又一杖下去,程诺言依旧跪得笔直,看不出有太大变化。
接连几杖下去,终于似是有些跪不稳,有些摇晃,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只是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地面,看不出其中喜怒。
都培实在是有些下不去手了,刚刚还光滑细嫩的皮肤,这一会儿已经鼓起一条一条有些骇人的血楞。
似乎感受到都培的不忍,程诺言也着实不想连累他人。
程诺言培叔叔,我还受得住。
都培觉得这哪是给二公了上刑,分明是给自己上刑。打在他的身上,痛在自己的心上。还不如让自己替他受刑更好一些。
接下来的几杖明显减轻了力度。
虽说是轻了不少,可还是疼得有些微微发抖。
程诺祥被人押在一旁,眼底冒出条条血丝。二哥不让他说话,那么他便不说。二哥受的苦,他都记在心里。只有自己足够强大的时候,才能真正的保护好二哥。怪只怪自己现在还太弱小,帮不到他。
如果靠近些仔细听,甚至可以听到他咯吱咯吱的磨牙声。
程诺文出乎所有人意料,突然上前抢过都培手中刑杖。
程诺文看来都副将有些疲累了,那么由我来管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
卯足了劲儿,一杖下去,竟将原本努力保持跪姿的人打得失去重心,要不是双手撑地,恐怕真是要十分狼狈的被打趴在地上了。
程诺祥二哥。
程诺祥忍不住想要靠前,却被诺言的眼神定在原地。
二哥这个眼神不是没见过,每次被父兄责罚得快要体力不支的时候,他都会用眼神告诉诺祥,不要靠近,好好待着,千万莫要受牵连。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
程诺祥的嘴角流下鲜红的血液,他完全感受不到疼痛。过于愤怒,多年来积攒的愤怒,他要如何才能压得下?将唇角咬破都不能够让他平静分毫。
背上的杖刑还在继续,后来有些记不清到底挨了多少下。只记得都培不断的说:
都培够了够了,已经超过二十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