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经济学

贺峻霖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账单，手指在计算器上敲出一串急促的声响。三遍核算后，他深吸一口气，举起那张打印纸："严浩翔，请你解释一下这笔'八千块的限量乐谱'是怎么回事？"

正在调钢琴音的严浩翔头也不抬："收藏价值！绝版了！"

"那这个呢？"贺峻霖又抽出一张，"三千二的猫爬架？"

"...法官喜欢。"严浩翔底气明显弱了几分，终于转过身来，"那个设计获得了宠物家具大奖，纯手工制作..."

贺峻霖把一沓账单拍在琴凳上："上个月我们超支两万三。"

严浩翔凑过来看明细，发梢蹭着贺峻霖的脸颊："但你看这里，我的版权收入也增加了啊..."

"不稳定收入不能计入日常开支。"贺峻霖推了推眼镜，切换成法庭陈述模式，"根据我们去年制定的《家庭财政管理办法》第三条..."

"停停停！"严浩翔捂住耳朵，"我错了，我检讨，我...等等！"他突然抓起一张账单，"这瓶两千八的红酒是你买的吧？"

贺峻霖耳尖微红："那是...业务应酬。"

"应酬需要1982年的拉菲？"严浩翔眯起眼睛，"我记得某人上周刚批判过我的'消费主义倾向'..."

冷战以贺峻霖摔门而去告终。严浩翔对着紧闭的书房门叹了口气，转身收拾散落的账单，却无意中发现一张被咖啡杯压着的纸条：《维也纳音乐进修计划预算表》。

当晚，贺峻霖在书房加班到深夜，推门回卧室时发现床头柜上放着杯温牛奶和一张便签：「热了三次了，再不喝就凉了。PS：我看了维也纳的机票价格。」

牛奶杯下压着严浩翔的信用卡和一张手绘的"自我约束承诺书"，第一条就是："每月非必要开支不超过5000元（生日礼物除外）"。

贺峻霖抿了口已经微凉的牛奶，嘴角不自觉上扬。正要关灯，突然注意到垃圾桶里露出半张纸——是严浩翔最想要的那套专业录音设备的报价单，被整齐地撕成了两半。

第二天清晨，贺峻霖破天荒地比严浩翔先起床。当严浩翔睡眼惺忪地走进餐厅时，发现桌上摆着丰盛的早餐和一台崭新的平板电脑。

"这是...？"

"家庭财务管理系统。"贺峻霖点开屏幕，上面是精心设计的收支图表，"我重新做了预算，你的音乐器材有单独资金池。"他顿了顿，"维也纳的机票...我也预留了。"

严浩翔呆住了："但昨天你说..."

"我说的是'不稳定收入不能计入日常开支'。"贺峻霖推过一份文件，"但可以计入'梦想基金'。"文件封面上写着《联合账户补充协议》，最后一页用荧光笔标出了新条款："严老师创作基金：每月上限8000元（含器材购置）。"

严浩翔的眼睛亮了起来，正要扑过去拥抱，贺峻霖又补充道："前提是..."他指向附件清单，"所有大额消费必须提前24小时报备。"

"遵命，财务长官！"严浩翔敬了个滑稽的军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跑回卧室，拿出一个信封，"其实...我也有东西给你。"

信封里是张黑胶唱片，封套上手写着《霖霖专属BGM》，曲目列表全是贺峻霖在"失眠电台"时点评过的旋律。

"本来想等你生日再送的。"严浩翔挠挠头，"现在算是...'财务和解礼物'？"

贺峻霖小心地取出唱片，发现背面还刻着一行小字："给最爱较真的理财师，我的每一个音符都属于你。"

那天晚上，他们破例开了那瓶1982年的拉菲。微醺的严浩翔趴在贺峻霖腿上，听着新买的黑胶唱片，突然说："其实我偷偷算过..."

"嗯？"

"如果按每分钟计价，我写的曲子比你接的案子贵多了。"严浩翔得意地眨眨眼，"所以理论上..."

贺峻霖直接把靠垫按在他脸上："闭嘴听音乐。"

唱片正好播到《霖间奏曲》，那是严浩翔失眠时写的第一首曲子。钢琴声像月光一样流淌在房间里，贺峻霖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作曲家，突然觉得——有些"投资回报率"，根本无法用数字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