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推开家门时，客厅电视正播放着《今日说法》，茶几上摊着《刑法学讲义》和几本法律期刊。严浩翔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摆着笔记本，正聚精会神地记录着什么。
"你在...补法学课？"贺峻霖放下公文包，好奇地凑过去。
严浩翔抬头，脸上带着罕见的严肃："下周和你前合伙人吃饭，得做点功课。"
贺峻霖这才想起上周随口提过的饭局——他离开原律所单干后，老东家张总突然邀约，说是有"重要合作"要谈。
"就是普通应酬..."贺峻霖刚开口，就被严浩翔打断。
"那个张总，去年是不是抢过你客户？"严浩翔翻出一页笔记，"还有他助理，就是总在朋友圈暗讽你那个？"
贺峻霖惊讶地挑眉："你怎么..."
"李律师告诉我的。"严浩翔得意地晃了晃手机，"我请她喝了三次咖啡。"
贺峻霖这才注意到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敌情分析"：张总喜欢红酒但酒精过敏、李助理对花粉过敏、王总监刚离婚最讨厌被问家庭...甚至还有一行小字："话题禁区：2019年霖霖被抢的证券案"。
"你..."贺峻霖喉头发紧，"没必要这样。"
"很有必要。"严浩翔合上笔记本，"三年前你在法庭上为我辩护，现在轮到我了。"他眨眨眼，"虽然不能当庭辩论，但至少不能让你在饭桌上吃亏。"
晚饭后，贺峻霖发现严浩翔在书房偷偷练习握手力度——对着镜子调整表情，嘴里还念叨着"久仰大名"之类的客套话。他悄悄退回卧室，胸口泛起一阵暖意。
饭局当天，严浩翔穿了那套定制的深灰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起，连手表都换成了低调的百达翡丽——贺峻霖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紧张？"出租车里，贺峻霖捏了捏严浩翔绷紧的手指。
严浩翔深吸一口气："比钢琴比赛还紧张。"
结果出人意料。当严浩翔准确引用《证券法》第47条指出张总方案的法律漏洞时，满桌人都愣住了。贺峻霖强忍笑意看着自家钢琴家大杀四方——那些他熬夜准备的材料，严浩翔竟然全背下来了。
"贺律师好福气啊。"张总酸溜溜地说，"家属比我们专业律师还懂行。"
严浩翔微笑着举杯："耳濡目染而已。"桌下，他的手紧紧握住了贺峻霖的。
回家路上，严浩翔兴奋得像考了满分的学生："看到李助理的表情了吗？我说'表见代理'的时候她筷子都掉了！"
贺峻霖笑着摇头："张总最后那杯茶是故意泼你身上的。"
"我知道。"严浩翔眨眨眼，"所以我'不小心'把红酒洒在他那份合同上了——反正他酒精过敏也不敢碰。"
月光下，贺峻霖突然停下脚步，捧住严浩翔的脸吻了上去。远处车流如织，人声鼎沸，但此刻他的世界里只有这个为他背下整部《证券法》的钢琴家。
"奖励。"分开时，贺峻霖轻声说。
当晚，贺峻霖无意中看到严浩翔手机备忘录的最新条目：
「张总—红酒过敏
李助理—丈夫出轨忌提家庭
王总监—女儿学钢琴可切入...」
再往下翻，是长达三年的记录：
「霖霖开庭前会咬右唇
霖霖熬夜后爱喝普洱
霖霖被抢案子后失眠...」
每一个条目，都是严浩翔用最笨拙又最真诚的方式，为他记下的"生存指南"。
贺峻霖放下手机，轻轻吻了吻熟睡中的严浩翔的额头。这个曾经连盐和糖都分不清的人，如今却把他的整个世界，都细细密密地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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