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决断.

第四十章：夜色下的决断

茶杯在茶几上微微震动，水面泛起细密的波纹。张警官的录音设备里，机械变声的威胁像一把钝刀割在每个人的神经上："游戏该结束了。"

许棠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背景音里隐约的钢琴曲让她后背绷紧——和母亲上周电话里的背景音乐一模一样。

"警方会提供二十四小时保护。"张警官合上本，制服袖口沾着星点咖啡渍。朱志鑫突然伸手按下暂停键，将录音倒回第七秒："听这个电流杂音，像是用老式对讲机转接的。"

张极的笔记本啪地合拢。他站在许棠和警官之间，阴影笼罩住半张茶几："申请安全屋。现在就走。"

"不行。"许棠的声音很轻，但陶瓷杯底撞玻璃桌面上的脆响让所有人都转过头。她盯着水面上自己扭曲的倒影，"他们在暗处观察了这么久，突然公开威胁，说明..."

"说明你马上就要变成靶子！"张极的钢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团墨迹。穆祉丞按住他发抖的手腕，发现他衬衫第三颗纽扣松了线——这是焦虑症发作的前兆。

李晴突然从厨房阴影里走出来，发梢还滴着方才冲洗照片的定影液："影子后天会出现在城北货运站。"她摊开一张湿漉漉的行程表，"每周三凌晨三点，他亲自验收走私货。"

左航用水果刀尖挑起那张纸，刀面反射的冷光在天花板上划出银线："怎么证明这不是陷阱？"

"不需要证明。"许棠站起来时碰翻了茶杯，八个人的倒影在漫开的水渍里支离破碎。她踩过地上警方画的现场示意图，鞋沾着的红色标记漆像血脚印，"如果是陷阱，反而说明我们找对方向了。"

苏新皓的吉他箱突然发出嗡鸣。众人转头时，窗外闪过半个模糊的人影——有什么从防火梯掠过去了。张泽禹扑到窗边只抓到一把冰凉的夜雾，回来时裤脚沾着铁锈味的露水。

"分两组。"穆祉丞撕开一包新的咖啡粉，苦香瞬间压过房间里的血腥气，"朱志鑫带李晴核实情报，我和张极准备车辆装备。"

余宇涵突然把许棠拽到玄关镜前。他指尖点在她耳后淡疤上，镜面映出两人苍白的脸："这里的疤痕会对高频电磁波起疹子，明天去货运站前记得涂隔离霜。"

张极的咆哮震得吊灯摇晃："她不能当诱！"药瓶从口袋里滚出来，标签上"氟西汀"三个字被他的汗水晕开。许棠弯腰捡起时，发现瓶底刻着和发箍上如出一辙的"XT"字样。

"投票吧。"朱志鑫把警用窃听器粘在冰箱门上，电子屏显示着97%的匹配度——录音背景音与上周许母来电重合率达97%。

八只手陆续叠在茶几上方。张极的手背青筋暴起，穆祉丞的掌纹里还沾着咖啡渣，许棠的小指在余宇涵的旧伤疤上轻轻颤抖。窗外货运火车的汽笛声由远及近，得水杯里残余的波纹不。

峻豪突然从厨房探出头，围裙上全是面粉："谁把我放在微波炉里的追踪器拆了？"他举起半个被烤化的电子元件，集成电路板正垂死般的滋滋声。

水杯倒影中，八个人的轮廓渐渐融成一片模糊的光晕。远处货运站的探照灯扫过夜空，像把锋利的银剪刀，将沉甸甸的夜幕剪开一道透亮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