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寒风裹着细雪掠过校园，玻璃窗上凝结的霜花勾勒出细碎的纹路。苏然裹紧围巾，望着走廊尽头墙上的倒计时牌——距离平安夜还有三天。她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书包侧袋里的牛皮纸信封，里面藏着她偷偷准备的礼物，像揣着一只不安分的蝴蝶。
苏然最近总显得心事重重。自从运动会脚伤痊愈后，他恢复了田径队训练，但每次经过校门口的精品店，总会驻足盯着橱窗里的水晶八音盒。林悦注意到他盯着旋转芭蕾女孩时眼底的温柔，便默默记下了这件事。此刻，她轻轻呵出白雾，在玻璃上画出歪歪扭扭的心形，盘算着如何在平安夜给苏然一个惊喜。
一、筹备的秘密
放学后，林悦约了闺蜜小雨在奶茶店碰头。暖黄的灯光下，两人摊开手绘的计划表。
“你真打算自己做蛋糕？”小雨咬着吸管挑眉，“上次你煮泡面都差点烧了宿舍。”
林悦戳破奶油泡芙，奶油溅在鼻尖：“这次不一样！我跟烘焙社团的学姐学了三天，绝对万无一失。”她掏出手机，相册里密密麻麻存着戚风蛋糕的教程视频。
两人又讨论起场地布置。林悦想起苏然说过，他最喜欢操场边那棵老银杏，即便叶子落尽，枝干在月光下也像幅水墨画。于是计划敲定：平安夜当晚，在银杏树下用星星灯搭出心形，摆上蛋糕和八音盒，再悄悄把苏然引过去。
筹备过程并非一帆风顺。第一次烤蛋糕时，林悦把盐当成了糖，出炉的蛋糕咸得发苦；挂星星灯时，梯子突然打滑，她摔在草坪上，膝盖蹭破了皮。但每当想起苏然看到礼物时可能露出的笑容，她又咬牙爬起来继续。
二、意外插曲
平安夜当天，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林悦望着窗外发愁，天气预报显示傍晚有暴雪预警。她攥着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苏然的号码。
“林悦？”苏然的声音混着风声，“我正想找你，今天可能……”
“我知道下雪了！”林悦抢着说，“但……但我们去图书馆躲雪好不好？我有东西想给你。”她不敢提银杏树下的计划，生怕苏然失望。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等我十分钟，老地方见。”
林悦顶着风雪跑到操场，却见苏然裹着厚重的羽绒服，手里抱着个大纸箱。他的睫毛落满雪花，鼻尖冻得通红：“本来想给你惊喜，这下全泡汤了。”他打开纸箱——里面是未组装的星星灯和冻硬的草莓蛋糕。
林悦愣住，继而笑出声。原来苏然早就察觉到她的异常，偷偷准备了同样的惊喜。两人站在风雪里，呼出的白雾在空中纠缠成朦胧的暖意。
三、风雪里的星光
“去器材室！”林悦突然拽起的苏然手，“那里有暖气，我们把灯挂起来。”
器材室堆满闲置的跳马和标枪，灰尘在光束里起舞。苏然踩着梯子挂灯，林悦蹲在地上组装蛋糕，融化的奶油沾在指尖，甜香混着旧木箱的气息。当最后一颗星星灯亮起时，狭小的空间瞬间被暖黄笼罩，映得两人的影子在墙上轻轻摇晃。
林悦从口袋里摸出个丝绒盒子。打开的瞬间，水晶八音盒在灯光下流转出细碎的光，芭蕾女孩随着《卡农》旋律缓缓旋转。“运动会那天，你照顾我时说想听八音盒的声音。”他耳尖泛红，“其实我早就买好了。”
苏然眼眶发热。他想起扭伤脚的那个下午，自己靠在林悦肩头随口提过的愿望。原来所有未说出口的期待，都被对方妥帖收藏。她取出藏在书包里的牛皮纸信封，里面是手绘的纪念册，夹着运动会时偷拍的照片——苏然冲刺的瞬间、他受伤后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每张照片旁都写着歪歪扭扭的小字。
“你看，”林悦指着其中一页，“这是你跳高时的样子，像只展翅的鸟。”
苏然凑近，呼吸扫过她的发顶：“那这只鸟，多亏你接住了。”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器材室的门被风吹得哐当作响。但此刻的星光与歌声里，两人的心跳声比风雪更清晰。苏然切开蛋糕，奶油沾在林悦嘴角，她伸手去擦，却被他轻轻握住手腕。
“林悦，”苏然的声音低得像琴弦震颤，“以后每个平安夜，都让我给你惊喜好不好？”
尾声
多年后，苏然总会想起那个风雪夜的星光。当八音盒的旋律再次响起，他望着旋转的芭蕾女孩，忽然明白：所谓惊喜，从来不是礼物本身的贵重，而是有人愿意在平凡的日子里，为你编织出童话般的浪漫。
而在那个被雪覆盖的器材室里，两颗年轻的心，早已将彼此的温度，酿成了永不融化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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