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再猜了,因为是非对错真的不重要。
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恢复到之前那种平静的状态了吧?毕竟,我们都真正认识了自己不是吗?
尽管我是这样想的,但是我并没有把我真正的想法告诉她。因为我知道她接受不了的。
最近正好临近除夕了,我想着,既然我们的误会已经解除,矛盾也已经消融的差不多了,那她真的能够接受我了吗?
所以我怀着十分忐忑的心情给她发去了一条信息:“严渺,过年可以带着阿姨来我家过吗?”
其实我这条信息看似是命令的语气,其实是哀求的语气,因为我真的太想和她们在一起了。
那边没有回复。
也许是还在因为我而生气吧!我自己想着。
就在我沉思之际,门锁动了,有人把门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个全新的严渺。
她平静的看着我,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她把他的东西放好之后,有些开心的问道:“你今天中午还要吃西红柿炒鸡蛋吗?”
我有点好奇,于是问道:“怎么这么开心呀?”
严渺眉梢上的喜色不减,笑起来有两个酒窝:“没什么!就是说,老板说,过年加班的话,可以有提成!”
我听着她的话,也着实是为她高兴,不过却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落寞。
我为什么会这样想呢?我不知道。
但是我还是没有放弃,我还是想要问一问她:“今年过年,你不回来吃饭了吗?”
她脸上的笑意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而是平静的脱着衣服,把它们挂在衣架上,一边耐心地整理衣服,一边回复着:“怎么问这个?”
我紧抿着唇,虽然我不知道我该如何回复她,但是我还是想和她说我的想法:“我是想着,要不要让阿姨和我们一起来我的家里吃饭?吃顿团圆饭,过个团圆年啊?”
严渺显然一愣,她没有想过我会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吧!
她笑了,但这一次是笑着拒绝:“不了吧!”
我明白她的顾虑,于是开口道:“不麻烦的!真的不麻烦的!不过是添一双筷子的事儿罢了!”
但是严渺却好像是认真思考了一番,而后回复道:“我当然没有说这件事不好的意思!只是……”
我看着她犹豫不决的样子,赶紧解释到:“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我只是想着,病房里面冷冷清清的,不如让阿姨回来和我们一起过一个热闹一点的团圆年,这样还可以让我们多交流交流,也让阿姨感受感受过年的那种团圆气氛呀!”
严渺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向了厨房。
她不会同意吗?
其实我觉得她不会不同意的。
但是没想到她居然同意了,她只是平静的看着我:“可以的!不过我们不能久留,我母亲年纪大了,行动不太方便的。”
我倒是也理解她母亲的这种情况,所以我对于她的回答表现的十分意外。她这算是接受我了吗?
但是我不知道我应该说还是不应该说,我不希望她去做除夕的工作,你是我委婉的劝道:“要不除夕这几天你回来做饭好不好?我给你多加五十块钱好不好?”
严渺有些疑惑,她停下了切西红柿的刀,看着半倚在门框上的我,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为什么?”
我思考了一瞬,然后说到:“新年了,我们自己一起包饺子,不是更有氛围吗?”
严渺却更是不解了,有点疑惑的问道:“喂!何欢大小姐!你不是说我们是平等的吗?”是开玩笑的语调,不过我听着却感觉一阵心酸“大小姐,不是说,不管控我的私人时间吗?我多挣一点钱不好吗?这样我不就能早早还上手术费了吗?而且……”
我不知道我该和她说些什么,但是我是打心底里心疼她的,我还是不忍:“可是在我这里不比在你那里要挣的多吗?”
我感觉我当时的语气像极了一个邪恶的资本家,我这是在拿资本在羞辱她吗?还是在赤裸裸的“同情”她?我也不理解。
其实有时候我也很好奇的,明明她能够去考一个成人大学的考试,明明凭她的成绩能够被很好的一本录取的。可她为什么就这样自甘落后呢?如果她有一本的录取通知书,那么她现在所在的工作,不应该是那种大企业的科技类的工作吗?
严渺神态依旧。
或许经过我们这么多些天的磨合,我已经明白了她的性格,她也清楚了我的本性,我没有坏的想法,我只是想要她幸福,想让她开心,想让她平安。
她淡淡开口,说出的话却是我不想听的:“就没什么的呀!大小姐,还不让我有副业呀!而且这样的话,我或许还能够听听客人的春节新闻呢,到时候我给大小姐播报好不好呀?”
但是,我最终还是忍不住了,我觉得她一直没有认真仔细听我的问题,于是我质问她道:“严渺,请你仔细听好我的问题,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的手有伤?你知不知道你不能长时间处于超负荷的状态!”
严渺有点不自在,她把自己的手往后缩了缩,她不愿意被别人提起自己的伤疤吧。
她后面也没有再争论了。
我们的交谈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就在除夕夜的前两天,一个不合时宜的电话打了进来。
对面是张晨,我本以为他是来送祝福的,但是他却告诉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何欢,除夕快乐!”这是一句简单的祝福,然后他的每一句话却都让我听得毛骨悚然。
“你知道为什么严渺的处境这么差吗?为什么她宁愿去做一个普通的服务员,却不愿意去成人大学呢?真的是她自甘堕落吗?还是有些事情不得不逼她这样去选择呢。”张晨发出了灵魂反问。
可这些话却让我听着发懵,这些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你知道,严渺高三的时候为什么转学吗?是因为和你在一起!严渺妈妈觉得你们是在谈恋爱,你影响到了她的学习!而且到了新学校之后,那个学校风气很不好,几乎每一天都有人霸凌她,所以她的成绩失利,你知道你开开心心的拿着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她在干着什么吗?她在工地上搬砖吧。”张晨毫不留情地告诉我,我心里一紧,接着是不自觉的疼。可是,这种情况,严渺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可以去解释的呀。
“还有,你知道为什么她不去成人高考吗?是因为她没时间,她父亲在他高考的那年死了,她母亲又常年卧病在床,这一切难道不是你造成的吗?如果她当时考上了一个好大学,她会有现在的苦难吗?”张晨情绪激动的质问我。
我不明白。
“还有她的手,是早些年洗盘子的时候被人打的!我可以毫不避讳地说,她所有的苦难皆来自于你。”张晨道。
我心里也不平静了,我很乱,我很难把学霸,金钱,苦难,死亡,患病,不幸这几个词连起来,真的吗?严渺的手,并不是当时落下的病根吗?而是后面被人打的吗?我真的不应该出现的,对吗?我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