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也不知走了多久，忽地，一片大雾袭来，眼前某些景物正在发生错位。
阿蛮心跳加速，目光四处打量，时刻警戒暗处可能出现的威胁。
继续向前深入。
“滴答！”
极其细微声响吸引了阿蛮，这种水滴落山产生回荡的声音，一般都是在洞穴之中。
阿蛮耳朵灵动，听力超绝，一下子就能分辨出。
“公子，咱们何时走进山洞的？”
她有些害怕了，陌生环境下，可能潜藏任何危险。
自己尚能依靠听声辩位自保，公子可没有这样的本事啊。
心中忐忑不安，上前抓住顾青生掌心，严肃道：“公子别怕，阿蛮会保护你的！”
顾青生尝试抽动手掌，阿蛮攥的越来越紧，不给任何反抗机会。
“你这丫头。”
明明害怕的要紧，还要强装勇敢护在身前。
越往前走，空气中水份越浓，阿蛮已经能感觉到纱衣软地塌塌附着在肌肤表面，湿湿黏黏的感觉好一阵难受。
发丝也不受控制的软软耷拉下来，发簪失去支撑掉落在地。
“叮！”
清脆砸地之声响起，阿蛮干满俯下身去捡。
这个簪子可是顾青生赠予，她一直视为珍宝，每日佩戴。
待她起身，只见顾青生完全融入黑暗，再也看见他的背影。
“公子？”
阿蛮呼唤着，向前跑去，猛地撞上顾青生后背。
环境太暗，阿蛮视力也本就不行，加上刚刚顾青生没有动，一直站在原地。
她太害怕又紧张，丧失了判断能力，误以为顾青生走失了。
顾青生主动牵住阿蛮：“别怕，这里我曾经来过。”
至于是多久之前来过，顾青生也不记得了，只是想要安慰一下。
雾气消散大半，脚步声也愈发清晰。
一束白光照射入洞口，岩壁上崎岖纹路显现。
刚从暗处走出，需要适应外界刺眼阳光，阿蛮举起手挡住了绝大部分阳光，透过指缝间能看到一片白色天地正在显山露水。
白鹤驻足停留，橘黄喙，红皮脸，通体白毛。
见有人前来，它在原地警惕的展开翅膀，煽动脚下水波。
顾青生来到白鹤身前，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株草药。
“我找水精。”
白鹤吊起草药，冲着顾青生连续点头三下，展翅朝着远处飞去。
阿蛮好奇上前询问：“公子还懂兽语？”
顾青生浅笑一声，摇了摇头，捡起旁边一颗鹅卵石，交给阿蛮。
“这白鹤通灵，虽不能言，却能与人交流。”
“若是给足它时间，有朝一日或可同人一样行走世间。”
外界正处于黑夜，居民们已经入睡，唯有此处霞光透亮与白天无异。
相信阿蛮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才没有感到很惊讶。
毕竟跟在顾青生身边已久，对很多稀奇古怪的事也是见怪不怪了。
“原来如此~”阿蛮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说法。
鹅卵石表面光滑圆润，摸上去手感极好。
阿蛮把玩着手中石头，纯白皓齿不经意间展露，她笑得很开心。
明明只是一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石头，阿蛮拿在手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
在她看来，这就是一份礼物，自己会好好保管。
顾青生见她对着石头爱不释手，解释道：“这里的石头也很特别，可别想着带出去。”
“啊？带出去会怎样？”
阿蛮不舍，直接收起鹅卵石，像是呵护一件至宝，搂在怀里。
对外面那些世俗之人而言，这里是洞天福地，这里的每一寸土壤，每一滴水，都属于洞天福地正常运转的一环。
贸然带走这里的一样东西，可能会引发一些不必要麻烦。
“可以试试看，我也不清楚。”顾青生没有阻止阿蛮。
闻言，阿蛮不信邪的揣进兜里，她倒要看看这个石头不特别在何处。
如果真不给带出去，阿蛮也会果断丢弃掉。
平时身上就不喜带重物，一颗石头不说有多重吧，总归也算是个累赘，不要也罢。
阿蛮相通便不再纠结。
小溪上游，一团泡泡顺流而下，停在顾青生脚边。
泡泡里走出来一个半米高的娃娃，她背负龟壳，爪子搭在拐杖上，步伐缓慢。
“参见天师大人！”
水精鞠躬行礼，双手抱拳，对顾青生无比恭敬。
阿蛮震惊的说不出话，盯着这个童颜老龟看了看又，见他长相奇异，能吐人言，只感觉心中大骇。
【公子曾经说的都是真的！这世界上还有很多精怪】
小溪很浅，一眼就能看清河底。
阿蛮很确信，眼前的公子也不只是普通人这般简单。
她不是害怕顾青生会伤害自己，对自己有所图谋，而是担心自己知道了这个秘密以后，对方会不会因此离开自己。
“此次前来，顾某想问些事情，老龟不必紧张。”
水精“额”了一声，表示明白。
“好运城县令自杀一事，你可知道？”
水精先是一愣，随后又细细回想道：“不知天师要问的是第一位还是第二位？”
果然这老龟全都知道。
顾青生：“两个都说说吧，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水精将拐杖杵在地上，随地坐下，目光看向头顶一片苍白。
此处洞天福地就存在于江河之下，进入条件也极其苛刻，常人根本寻不到入口。
“其实这两县令都是同一人。”
水精目光深邃，本是童颜般的面容，随着眼眶聚拢而出现褶皱。
“天师且听我详细道来，这件事或许对我们也有些影响。”
平时江岸边都是些钓友，他们规规矩矩钓鱼，不敢影响官船运输。
而这伙人不知从哪弄来花船，摆起了台戏。
其中就有戏子落水，舞女共赴的场景。
他们这一行为，引起大片人围观，甚至惊动了官府，以扰乱秩序为由，暂时扣押了这帮人。
后来，这一帮劫伙强盗在江面上，反复上演县令自刎情节。
对了！
那扮演县令之人时常会在这一片地方出没，打扮的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种人如何当的了县令？
按照天地律令，凡是官府出身，身上都有会有独特气运护体。
水精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人的不同之处，偏偏那人没有，只能说他不是朝廷官员，不享受大虞官气护体。
阿蛮秀眉收紧，说出猜测：“公子！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顾青生抬手示意：“阿蛮如此聪慧，说说其中有何问题？”
水精竖起耳朵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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