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死了。
聆聍知道这个信息是在一个春天里。
她坐在咖啡店里,周遭人来人往,店里在播放一首英文歌,曲调很熟悉,是曾经校园广播站经常放的。
但在这一瞬间里,她想自己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
刘耀文怎么可能会死。
明明前几天她收到了他的邮件呢。
她以玩笑语气开口,端起已经有点凉了的咖啡吞了一口。
聆聍“你是不是又和他合伙骗我呢?”
聆聍“你们就是喜欢捉弄我。”
宋亚轩固然是爱捉弄人,固然经常和刘耀文一起出乱点子的,只是聆聍在说完后,她试图从宋亚轩表情找出虚假的纰漏时却找不到一丁点。
他是严肃的、认真的。
苦的。
凉了的咖啡是苦的,在她口腔滞后地扩散。
聆聍有点笑不出来了。
宋亚轩“那封邮件是我发的,他很早就死了。”
宋亚轩“但是实在没办法,我不能再欺骗你了。”
不信,聆聍依旧是不相信的。
聆聍“够了,别开玩笑了。”
聆聍“既然你说他死了,那他怎么死的?”
聆聍“车祸?还是生病?”
宋亚轩无奈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串手串,由檀木的珠子组成,他放到桌上。
宋亚轩“聆聍,我没必要拿自己好朋友生命开玩笑,这是他最后留下的。”
东西交付给聆聍,宋亚轩走出了咖啡店,靠窗的餐桌只有聆聍一个人在静静坐着。她等待很久,缓慢从桌上拿起那串手串。
破损的。
珠子身上带着细小的划痕,和她最初见到的模样差别极大。
宋亚轩的话还在她耳周来回播放。
聆聍很突然地想到离开绥城前见到的刘耀文。
是十七八岁的男孩,身上带着张杨的少年气,挺拔的身姿,黑色的T恤,一向爱和她较劲的他在那天难得流露出少见的温柔,哪怕是被他称之为矫情。
越是如此,聆聍越是无法去相信那句刘耀文死了会是事实。
从柏林出发回到绥城的前夕,他们明明还互通邮件,明明约定了在这家咖啡店见面。
可是来的不是他,是宋亚轩。
然后带来这份可怖的信息。
绥城很早就步入春天,整日的晴天,回升的气温,阳光落在身上,聆聍感觉不到多少温暖,她看向窗外,路边栽种的几棵树开出娇嫩粉色花瓣,明媚的、生机的。
那刘耀文呢。
他有看到吗?
不自觉。聆聍握紧手中的手串,坑坑洼洼划痕狡猾又在硌着指腹,牵引阵细小的触痛。
桌面的手机震动了声。
是宋亚轩发来信息。
——还有些东西,我已经寄到你的公寓。
——聆聍,我希望可以坦然接受。
坦然个屁。聆聍忍不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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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新家的公寓,一个正方形的纸箱堆放在家门口,聆聍把它搬了进去。
说是留给自己的东西,其实更多是留下有关刘耀文的东西,多是他高中私人物品,有沾了灰的日记本,有生锈褪色的奖杯奖牌,以及一些零碎的小物件。
聆聍盘腿坐在地上,把他们全部摆在地上。
清理完箱子时,有一张照片不小心掉出来。
她拿起来看,是高二那年篮球比赛,他们班的集体合照。
聆聍快速地就在上面找到刘耀文,他脖子上挂着六七个奖牌,沉甸甸的,脸上笑容却是开心的,手里拿着奖杯,被身边举着。
不知道是时间过了很久,照片颜色也黯淡不少,她记得刘耀文身上球衣是鲜艳的红色,现在都有点看不清楚了。
聆聍“你是不是又在耍我?”
聆聍“这次我倒宁愿你在骗我,笨狗。”
聆聍平躺在地板上,照片被她握在手中,她看着天花板耀眼的白炽灯,觉得眼睛很酸很涩,就像被挤入柠檬汁一样。
难受,特别的难受。
她有点后悔出国,有点后悔在柏林的这几年。
如果她没有离开,选择和刘耀文他们一起高考,事情会不会一样。
她热烈地渴望回到那个十七八岁的夏天。
渴望见到那个讨厌的人。
他们还有胜负没有分呢。
泪落在地板,打湿泛黄的那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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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忍不住想要开这本啦!
保留悬念,先不剧透太多内容,但应该是he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