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聆聍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动着自己的胳膊，痒痒的，像是小虫子在爬。

她睁开眼，看到穿着校服的宋亚轩拿着只笔正在自己手腕上画画。

很难看，还是歪七扭八的乌龟。

她下意识脱口而出，

聆聍“宋亚轩，你有病吗？”

聆聍“你是不是有病，你……”

大段的词被强行塞回肚子里，聆聍看到宋亚轩是手忙脚乱捂住自己嘴，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了，耳边再次响起是破音箱里发出的中年人声音。

“同学们，新学期新气象……”

聆聍愣了。

这个说辞怎么那么像她当年那个不靠谱的地中海班主任呢。

她安静了下来，环视四周，发现自己在的地方是绥城附中的礼堂里，而不是她的公寓，身上也不是那件凉快的睡裙，而是记忆那件干净的校服。

她撇过头看旁边宋亚轩，在看到他和戴着那副圆框眼镜时，她萌生了一个猜测。

她似乎回到了十七岁。

他们高二那年。

聆聍“宋亚轩，我们现在高几？”

宋亚轩“你有病吧。”

宋亚轩忍不住放大了声音。

周围人的目光齐刷刷投来，他又连忙压低了声音。

宋亚轩“聆聍，你睡觉睡傻了吧，昨天还去新班级报道了，当然是高二啊。”

猜测被证实了。

聆聍心中五味杂陈，她看着身边的这一切，熟悉的一切，在柏林读书那些年，她几乎时常想起在绥城附中的一切，和刘耀文宋亚轩一起上学的时光，在和班上和同桌斗嘴的时光，哪怕被班主任罚站在外，她都忍不住怀念。

她不禁真情流露。

聆聍“宋亚轩，我想死你了。”

宋亚轩“你其实是想弄死我吧。”

宋亚轩皮笑肉不笑地说。

还是从前那股欠揍的劲儿，聆聍更加确定自己回来了。

她看了一下自己身边，在确定没发现刘耀文身影后，拍了一下宋亚轩。

聆聍“刘耀文呢？他人去哪儿了？”

宋亚轩说得自然。

宋亚轩“他啊，当然是翘掉开学典礼打球去了呗。”

聆聍接得也自然，马上道。

聆聍“那我们现在去找他吧。”

宋亚轩“你真傻了啊，孩子。”

宋亚轩伸手去摸聆聍的额头，眼神怪异，仿佛在看什么奇怪的人一样。

宋亚轩“人老王都开始发言，你就走掉，能有好果子吃嘛，我可不想到时候打扫卫生。”

聆聍想起来了，他们当时有一个学期的开学典礼刘耀文翘掉被发现之后是被罚打扫了一个月的厕所，后面还把宋亚轩拉去，当时她可就庆幸自己是女生，要不然指不定也被拉去当苦力。

她连忙摆手。

聆聍“那还是算了。”

虽然她现在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刘耀文，但是打扫厕所还是不要了。

聆聍强迫自己待了一会听台上主人的发言后，还是忍不住不耐烦。

聆聍“要不还是偷偷走吧，待在这也是无聊啊，这么多人，偷偷地，不会怎么样的。”

宋亚轩“你无聊，我可不无聊。”

宋亚轩从搭在腿上的校服外套露出一角，里面是台游戏机，屏幕还正显示游戏中。

聆聍嘻嘻笑了声，伸到外套里抓住游戏机身体。

聆聍“你不和我一起，我就举报你。”

聆聍“林阿姨要是知道你带游戏机来学校，你说会怎么样？而且你在我手上画乌龟，我还没和你算呢。”

聆聍当下没反应过来宋亚轩干的事情，并不代表她就算了。

说到底，她还是记仇的。

聆聍“所以，走不走？”

她眯着眼再次询问。

最后答案当然是走。

聆聍和宋亚轩猫着身子从位置起开，躲开着人的视线走出了礼堂。

各年级学生和老师都集中在礼堂，教学楼的走廊是空荡的，一丁点脚步声都是清晰的。

聆聍步伐轻快地跳着走在前面，宋亚轩跟在她后面，时不时看看四周，警惕有漏网的老师。

走出教学楼，宋亚轩终于问。

宋亚轩“现在去哪儿啊，大小姐？”

聆聍跳着回头看跟在后面的宋亚轩。

聆聍“当然是去篮球场抓人。”

她是开心的、雀跃的，蹦蹦跳跳的步伐像是钢琴琴键下沉蹦跶的音符。

宋亚轩看着聆聍的步伐，跟上她。

宋亚轩“那可得抓走刘耀文。”

聆聍觉得真好，真好她有机会回到十七岁，真好她有机会再次体验她少女梦飞舞的高中时代，真好她还可以看见刘耀文。

她想，这次她要守护这一切，不要让它被命运找到，不要让它被命运带走。

因为她要带走他们，回到应有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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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原句：“我们不要在这里，跟我回去十八岁，躲到杜鹃花丛下，不要被命运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