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

[系统崩溃度：87%]

[警告：本段记忆可能含有认知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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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站在时间尽头的白色房间里。

墙上挂着六面显示屏，每块屏幕都播放着不同的"秦昭"人生：科学家、暴君、慈善家、刽子手、隐士、疯子。而第七块屏幕漆黑一片，边缘渗着血珠。

"第0413次循环。"典狱长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依然选择开枪。"

秦昭的指尖抚过枪管，金属表面映出他眼底的异色——左眼漆黑如常，右眼却浮现出典狱长的猩红瞳孔。

"因为你在等我开枪。"他忽然调转枪口抵住自己太阳穴，"这才是真正的观测点，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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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壳落地的声音惊起一群数据乌鸦。

秦昭站在橙花镇1983年的雨季里，怀表显示4:17pm——陈默警官死亡的具体时刻。街道对面的诊所二楼，年幼的季微尘正在窗边画画。

"修正所有错误需要代价。"穿警服的"自己"突然出现在身后，"比如亲手抹杀最初的美好。"

秦昭看着画纸上尚未完成的火灾预言图，突然笑了："你弄反了因果关系。"

他掏出从红矮星带出的脊椎书签，轻轻放在童年季微尘的颜料盒里。

"不是我们篡改记忆..."

"是记忆在篡改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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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矮星监狱最深处，典狱长的尸体突然睁开眼睛。

他挖出自己的右眼球，轻轻按进监控屏幕。那颗眼球蠕动着变成新的系统提示：

[最终通关条件：杀死‘观测者’]

所有屏幕同时亮起，显示着同一幅画面——秦昭站在纯白房间举枪自尽的0.5秒前。

"原来如此。"典狱长腐烂的声带发出笑声，"观测者从来都是..."

子弹穿透颅骨的闷响截断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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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微尘在燃烧的画室里找到半本焦黑的日记。

最后可辨的字迹写着："他们承诺用新副本复活陈默，但复活的是..."

纸页突然被风吹起，露出背面的儿童涂鸦：两个小人站在橙花树下，其中一个没有脸，另一个穿着警服，胸口别着0413编号的徽章。

远处传来怀表走动的滴答声。

越来越近。

越来越慢。

最后停在4:17pm。

[全系统通告]

[玩家秦昭已接管最高权限]

[新副本生成中：《自我之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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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站在纯白房间的第七块屏幕前，伸手抹去边缘渗出的血珠。指尖触碰的瞬间，漆黑的屏幕突然亮起——

画面里，年幼的他正仰头望着星空，手里攥着一枚生锈的怀表。

"原来如此。"他低笑，指节叩了叩屏幕，"观测者不是别人，是‘不想成为秦昭’的我自己。"

怀表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表盘裂开一道缝隙，里面蜷缩着微型版本的典狱长，正疯狂啃咬齿轮。

"你终于发现了。"小典狱长满嘴铁屑地抬头，"但囚笼从来不是系统造的..."

秦昭捏起这个挣扎的小人，迎着光细细端详："是我自己不敢走出去。"

窗外，橙花镇的大火突然静止，燃烧的灰烬定格成一场黑色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