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坐在工位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的钻石项链。三天过去了，程瑾那个吻的温度仿佛还留在她的唇上。茶水间里的窃窃私语声飘进她的耳朵。
"听说了吗？林总监今天回国。"
"程总亲自去机场接机呢。"
"我就说嘛，那个小助理算什么......"
温婉的手一抖，咖啡洒在白色衬衫上，褐色的污渍在胸前晕开，像一块丑陋的疤痕。她冲进洗手间，慌乱地用湿纸巾擦拭，却越擦越脏。镜中的自己眼眶发红，像个可笑的弃妇。
"需要帮忙吗？"
温婉猛地转身，程瑾不知何时站在了洗手间门口，黑色西装衬得她肤如凝雪。她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纸袋。
"程总！这是女洗手间......"温婉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程瑾反手锁上门，一步步走近："我说过，没有人的时候，叫我程瑾。"她的目光落在温婉胸前的污渍上，嘴角微微上扬，"看来我的礼物让你分心了。"
她从纸袋里取出一件崭新的白衬衫："换上。"
温婉接过衬衫，手指微微发抖："谢...谢谢。但您不应该在这里，万一有人......"
程瑾突然伸手，指尖轻轻抚过温婉的锁骨："整个公司都是我的，我想在哪里就在哪里。"她的拇指按在温婉的喉结上，感受着那里急促的脉动，"你在害怕？因为那些闲言碎语？"
温婉垂下眼睛："他们说...您去接林总监了。"
程瑾轻笑一声："我只是去机场处理一些公事。"她解开温婉的第一颗纽扣，"抬头，看着我。"
温婉顺从地抬头，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程瑾的眼神太过炽热，让她无处可逃。
"记住，温婉，"程瑾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你是我的。从你第一天打翻文件那一刻起，就是。"
她的唇压下来，不同于上次的温柔试探，这个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仿佛在宣告所有权。温婉腿一软，后背抵在冰冷的洗手台上。程瑾的手插入她的发间，固定住她的头，加深这个吻。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和说笑声。温婉惊慌地推开程瑾，两人气息不稳地分开。程瑾却从容不迫，甚至带着一丝恶作剧般的笑意，替她系好衬衫纽扣。
"五点，地下车库。"她在温婉耳边低语，随后若无其事地推门而出，与刚进来的两位女同事擦肩而过。
温婉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镜子里的自己嘴唇红肿，眼中水光潋滟，任谁都能看出发生了什么。她匆忙换上干净衬衫，逃也似地离开洗手间。
下午的部门会议，温婉迟到了。她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却发现会议室里多了一个陌生女人。
那女人约莫三十出头，一头利落的短发染成时髦的亚麻色，穿着剪裁大胆的红色套装，与盛华集团保守的着装风格格格不入。她正倚在程瑾的座位旁，亲昵地低头说着什么，程瑾虽然表情依旧冷淡，但并未推开她。
"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小助理吧？"女人注意到温婉，红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是林妍，欧洲区副总裁。程瑾一定提起过我。"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温婉、程瑾和林妍之间来回扫视，等着看这场好戏。
温婉僵在原地，喉咙发紧："林总监好，我是温婉，总裁助理。"
林妍上下打量着她，目光在她颈间的钻石项链上停留了片刻，笑容更深："程瑾的品味变了呢。"她转向程瑾，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现在喜欢这种清纯小白兔类型了？"
程瑾的眼神骤然变冷："林总监，注意你的言辞。"
林妍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开个玩笑而已。"她走向温婉，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温助理，能帮我倒杯咖啡吗？加奶不加糖——和程瑾一样的口味。"
温婉感到一阵难堪，但她强迫自己保持微笑："好的，林总监。"
当她端着咖啡回来时，会议已经开始。程瑾正在讲话，林妍却明目张胆地玩着手机，时不时发出轻笑。温婉悄悄将咖啡放在林妍面前，正要退开，林妍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这项链很漂亮，"林妍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恶意，"不过小心点，程瑾送出去的礼物...都有特殊功能。"
温婉心头一震："什么意思？"
林妍松开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自己去发现才有意思，不是吗？"
会议结束后，温婉魂不守舍地回到工位。林妍的话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她下意识地摸着项链，突然不确定这是礼物还是枷锁。
五点整，温婉忐忑不安地来到地下车库。程瑾的黑色奔驰已经停在那里，车窗降下一半，露出她轮廓分明的侧脸。
"上车。"程瑾简短地说。
车内弥漫着低气压。程瑾一言不发地开车，修长的手指紧握方向盘，指节微微发白。温婉不敢开口，只能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
车没有开往温婉的公寓，而是驶向了城市另一端的高级住宅区。当车停在一栋豪华公寓楼下时，温婉终于忍不住问："这是哪里？"
"我家。"程瑾解开安全带，"今晚你住这里。"
温婉心跳加速："为什么？"
程瑾转头看她，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因为我说了算。"
电梯直达顶层，程瑾的公寓占据了整层楼。推开门，温婉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宽敞的客厅，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
"喜欢吗？"程瑾从背后贴近，双手环住温婉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
温婉诚实地点点头："很美。"
"很快也会是你的家。"程瑾的唇擦过她的耳垂，"搬来和我一起住。"
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温婉转身面对程瑾："为什么？因为林妍回来了？"
程瑾的眼神一暗："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你送我的项链有特殊功能。"温婉鼓起勇气问出口，"是真的吗？"
程瑾沉默片刻，突然伸手轻抚项链上的钻石："这是最新科技的定位器，也是紧急呼叫装置。"她看着温婉震惊的表情，语气软化，"我只是想保护你。"
温婉后退一步，感到一阵寒意："你监视我？"
"不是监视，"程瑾皱眉，"是保护。商场如战场，我的敌人可能会通过伤害你来威胁我。"
"那你至少应该告诉我！"温婉的声音颤抖，"我不是你的所有物，程瑾。"
程瑾的眼神骤然变冷："不是吗？"她一把拉过温婉，力道大得让温婉踉跄了一下，"是谁给你工作？谁送你礼物？谁把你从那个小助理的位置提拔上来？"
温婉眼中泛起泪光："所以这一切都是有条件的？我必须用自由来交换？"
程瑾的表情闪过一丝动摇，但很快恢复冷漠："别幼稚了，温婉。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代价。"
"我以为...我们是相爱的。"温婉哽咽道。
程瑾松开手，转身走向落地窗，背影挺拔而孤独："爱？"她的声音带着嘲讽，"爱是最危险的奢侈品。"
温婉的眼泪终于落下："我要回家。"
程瑾没有回头："随你便。"
温婉转身跑向门口，却在握住门把时犹豫了。她回头看向程瑾，那个总是强大得不可一世的女人此刻站在窗前，肩膀微微耸起，竟显得有几分脆弱。
就在这时，程瑾突然按住太阳穴，身体晃了一下。温婉顾不上生气，冲过去扶住她："怎么了？"
"偏头痛...老毛病了。"程瑾的声音虚弱得不像她，"药...在卧室床头柜。"
温婉扶着程瑾进卧室，帮她取出药片和水。程瑾的卧室出乎意料地简洁，几乎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床头摆着一个倒扣的相框。
程瑾吞下药片，闭眼靠在床头，面色苍白如纸。温婉坐在床边，忍不住伸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头。程瑾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眼睛依然闭着："别走。"
那一刻，温婉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她轻轻"嗯"了一声，任由程瑾拉着她躺下。程瑾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抱住她，将脸埋在她的颈窝。
"对不起..."程瑾的声音闷闷的，"我只是...害怕失去你。"
温婉心头一颤，这是程瑾第一次向她展示脆弱。她轻抚程瑾的后背："睡吧，我在这里。"
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而温婉心中的怒火早已被怜惜取代。她隐约意识到，这个表面强大的女人内心有着怎样的伤痕，而林妍很可能就是制造伤痕的人之一。
第二天清晨，温婉被阳光唤醒。程瑾已经不在床上，厨房传来煎蛋的香味。她揉着眼睛走出去，看到程瑾穿着家居服在做饭，这一幕温馨得不像真实。
"早安。"程瑾回头，嘴角挂着罕见的柔和微笑，"我做了早餐。"
温婉怔怔地看着她，突然觉得昨晚的争吵仿佛一场梦。程瑾走过来，轻轻吻了她的额头："关于项链的事，我道歉。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摘下来。"
温婉摇摇头，握住项链："我想留着它。"她鼓起勇气，"但我希望以后你能尊重我的隐私，不要再监视我。"
程瑾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成交。"她将早餐端到餐桌上，"不过搬来和我住的提议依然有效。"
温婉抿嘴笑了："我需要考虑一下。"
程瑾挑眉："多久？"
"至少...一周？"
"三天。"程瑾不容置疑地说，"我的耐心有限。"
温婉无奈地摇头，却感到一阵甜蜜。这个霸道又脆弱的程瑾，让她又爱又无奈。
早餐后，程瑾开车送温婉回家换衣服。临别时，她拉住温婉的手："今天林妍会去公司，无论她说什么，记住——你才是站在我身边的人。"
温婉点点头，心里却蒙上一层阴影。林妍显然不是省油的灯，而她对程瑾的了解远胜于自己。
果然，当温婉走进公司大堂时，林妍正倚在前台，似乎专程在等她。
"早安，小助理。"林妍笑容灿烂，"昨晚睡得好吗？"
温婉保持礼貌的微笑："很好，谢谢关心。"
林妍凑近她，压低声音："程瑾的偏头痛又犯了，对吧？"她满意地看着温婉惊讶的表情，"每次她情绪激动就会发作，特别是...感到被背叛的时候。"
温婉握紧拳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只是想提醒你，"林妍的眼神变得锐利，"程瑾的爱是带刺的。你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她对我也是这样，一开始温柔体贴，后来..."她故意欲言又止，"算了，你自己慢慢体会吧。"
她优雅地转身离开，留下温婉站在原地，心乱如麻。
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温婉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她不知道林妍的话有多少是真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程瑾和林妍的过去远比她想象的复杂，而自己正不知不觉卷入其中。
项链上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烁，温婉突然不确定这是爱情的象征，还是囚徒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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