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宁檬抱着一叠设计稿快步走向会议室，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她的公寓已经修好，但过去几天与TNT相处的记忆仍历历在目，尤其是那天晚上与丁程鑫在阳台的谈话。
推开会议室门，宁檬的脚步猛然顿住——长桌尽头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锐利的眼神，永远微微上扬的嘴角。
"林总监？"宁檬失声叫道。
"宁设计师，好久不见。"林芮站起身，伸出手，"我现在是星耀娱乐的创意总监，负责TNT新专辑的视觉统筹。"
宁檬机械地握了握手，掌心渗出细密的汗珠。林芮是她上一家公司的直属上司，也是她辞职的主要原因——那个剽窃她设计却反咬一口的"恩师"。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林芮的声音甜得发腻，"看来我们缘分不浅。"
会议室门再次打开，李姐带着TNT成员走了进来。"啊，你们已经认识了？"李姐看了看两人，"那正好，林总监将监督后续设计工作，宁檬你直接向她汇报。"
宁檬看到丁程鑫投来询问的目光，勉强扯出一个微笑。会议开始后，林芮迅速掌控了局面，滔滔不绝地讲述她对专辑视觉的"创新构想"，其中不少点子分明是宁檬上周提交的方案变种。
"我认为主视觉应该更突出成员个人，"林芮点击遥控器，屏幕上出现一组新设计，"所以我做了一些调整。"
宁檬盯着那些所谓"调整"——她的抽象蝴蝶被改得面目全非，取而代之的是七位成员夸张的特写，艺术性全无，只剩下商业化的卖脸。
"这个方向..."宁檬深吸一口气，"恐怕与专辑'破茧'的概念背道而驰。"
"哦？"林芮挑眉，"宁设计师是在质疑我的专业判断？"
会议室气氛骤然紧张。TNT成员们交换着眼色，马嘉祺轻咳一声："我们觉得原方案很有创意，新版本似乎...太直白了。"
"市场需要直白，"林芮微笑不变，"粉丝买单的是偶像，不是艺术概念。"
"但TNT不仅仅是..."宁檬话到嘴边硬生生刹住，意识到公开反驳新总监不明智。
"不仅仅是什么？"林芮紧追不舍。
"不仅仅是外表，"丁程鑫突然接话，"我们的音乐和舞台表现力同样重要。宁设计师的方案很好地平衡了这两点。"
林芮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嘴角勾起一丝意��深长的笑："有意思。好吧，我们折中一下——宁设计师按原方向继续，但必须加入更多成员个人元素，三天后我要看到修改稿。"
会议结束后，宁檬快步走向洗手间，反锁上门，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深呼吸。镜子里的她脸色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林芮的出现像一场噩梦重现，而这次牵扯的不仅是她的职业声誉，还有刚刚建立的珍贵友谊。
"宁檬？你在里面吗？"门外传来丁程鑫的声音。
宁檬打开门，看到他靠在对面墙上，眉头紧锁："怎么回事？那个人和你有过节？"
"我前上司，"宁檬苦笑，"也是我辞职的原因。她曾经把我的设计署上自己的名字参赛，被发现后却说我才是抄袭者。"
丁程鑫的眼神瞬间变冷："需要我告诉马哥吗？"
"别，"宁檬摇头，"这只是我的私事，不能影响你们和公司的关系。我会处理好的。"
丁程鑫盯着她看了几秒，终于点头："但有需要随时告诉我，好吗？我们...是朋友。"
朋友。这个词让宁檬心头一暖，却也带着一丝说不清的失落。接下来的三天，宁檬几乎住在了公司。林芮的要求苛刻而模糊，每次提交的修改都被打回，理由从"不够突出成员特点"到"失去了整体性"不一而足。
周四凌晨两点，宁檬趴在电脑前，眼睛干涩得发痛。屏幕上的设计稿已经修改了二十七版，仍未能通过林芮那关。咖啡杯空了又满，满了又空，办公区早已空无一人。
"还没走？"
宁檬猛地抬头，看到丁程鑫站在门口，穿着练习后的运动服，头发还湿漉漉的。
"你怎么在这？"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通宵练习新舞步，"他走进来，拉过一把椅子坐到她旁边，"听说你这两天都没好好吃饭？"
宁檬这才想起自己除了咖啡几乎没进食："太忙了，忘了..."
丁程鑫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保温盒："张哥让我带给你的，说你肯定又饿着。"
打开盒子，里面是还温热的紫菜包饭和几样小菜。宁檬突然鼻子一酸，赶紧低头掩饰："谢谢...替我谢谢张真源。"
"先吃点再看电脑，"丁程鑫的语气不容拒绝，"眼睛都快瞎了。"
宁檬乖乖拿起筷子，食物入口的瞬间，疲惫似乎减轻了些。丁程鑫凑近屏幕，皱眉看着设计稿："这版很好啊，林总监为什么不同意？"
"她说成员面部特征不够明显，"宁檬叹气，"但一旦具体化，整个设计就失去了象征意义。"
丁程鑫沉思片刻，突然拿过她的数位笔："如果这样呢？"他在翅膀边缘添加了几道极简的线条，"这是马哥的泪痣，这是我的下颌线，这是亚轩的笑眼...既保留抽象感，又有识别度。"
宁檬惊讶地看着他的修改——简单几笔，却完美解决了问题。"你...居然懂设计？"
"不懂，"丁程鑫笑了，"但我懂我们七个人。舞台表演也是视觉艺术，不是吗？"
他们肩并肩工作到天亮，当晨光透过窗帘洒进来时，新方案终于完成了。宁檬伸了个懒腰，不小心碰到丁程鑫的手臂，两人同时触电般缩回。
"我该去练习了，"丁程鑫站起身，耳尖微红，"你...别太累。"
宁檬点点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她摇摇头，试图赶走这种不专业的想法——丁程鑫是偶像，是客户，是朋友，仅此而已。
然而当她把最终方案提交给林芮时，对方的反应却像一盆冷水浇下。
"有意思，"林芮翻看着设计稿，"丁程鑫帮你改的？"
宁檬心头一紧："是我独立完成的。"
"是吗？"林芮冷笑，"这个线条处理方式和他以前画的草图如出一辙。你们...关系不错啊。"
宁檬握紧拳头："纯粹是专业合作。"
"在娱乐圈，从来没有'纯粹'二字。"林芮合上文件夹，"方案通过了，但有个条件——后续修改由你全权负责，不得再与成员私下接触。这是为TNT好，也是为你好。"
宁檬想反驳，却无从开口。林芮的话像一根刺，扎进她心里最柔软的部分。周五晚上，TNT为庆祝新专辑录制结束举办小型派对，宁檬作为设计团队代表受邀参加。她穿了一条简单的藏蓝色连衣裙，比平时上班时稍作打扮，却在看到会场里光彩照人的明星和名流后，立刻感到格格不入。
"宁檬！这边！"张真源在角落里向她招手，TNT成员们围在一张小桌旁，看起来和她一样不适应这种社交场合。
"你今天很漂亮，"丁程鑫轻声说，递给她一杯果汁，"累吗？"
宁檬摇摇头，接过杯子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一股微小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她注意到丁程鑫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西装，衬得身形更加修长，领口别着一枚小小的蝴蝶胸针——正是她设计中的元素。
"喜欢吗？"注意到她的目光，丁程鑫指了指胸针，"我特意定制的。"
"很...好看。"宁檬努力保持声音平稳。
"各位，请入座吧。"李姐过来引导他们去主宴会区。座位安排让宁檬心跳漏了一拍——她正好在丁程鑫旁边。
晚宴上，宁檬大部分时间安静地吃东西，听着丁程鑫和其他成员谈笑风生。偶尔有人向她敬酒，丁程鑫都会体贴地帮忙挡下，换成果汁或茶水。
"宁设计师，"坐在对面的宋亚轩突然坏笑着问，"你觉得我们丁哥怎么样？"
宁檬差点被果汁呛到："什、什么怎么样？"
"作为工作伙伴啊，"宋亚轩眨眨眼，"想什么呢？"
其他成员哄笑起来，丁程鑫佯装生气地扔过去一个餐巾卷："别欺负宁檬。"
宁檬的脸烧了起来，既因为尴尬，也因为丁程鑫亲昵地叫了她的名字，而不是姓氏。
"说真的，"马嘉祺适时解围，"宁檬的设计很棒，捕捉到了我们每个人的特质。"
"尤其是丁儿那部分，"刘耀文意味深长地补充，"特别'精准'。"
又是一阵善意的哄笑。宁檬低头盯着餐盘，既希望地面能裂开让她钻进去，又莫名珍视这种被当作自己人的感觉。
晚宴结束后，公司安排了车辆送各位嘉宾回家。宁檬站在酒店门口等车，夜风吹散了些许酒意。
"我送你吧。"丁程鑫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旁，"我的车到了。"
"不用了，公司安排了..."
"取消了，"丁程鑫晃了晃手机，"李姐刚发的消息，说车辆调度出了问题。"
宁檬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他走向那辆黑色SUV。车内空间狭小而私密，淡淡的檀香混合着丁程鑫身上特有的气息，让宁檬的神经末梢都变得敏感起来。
"今晚...谢谢你。"沉默良久，宁檬开口道。
"为什么道谢？"
"为我挡酒，解围...一切。"宁檬望向窗外流动的夜景，"其实你不用这么照顾我。"
丁程鑫没有立即回答。车子停在一个红灯前，他转过头，目光灼灼："我想这么做。"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宁檬的心脏疯狂跳动。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假装整理裙摆。
"看，"丁程鑫突然指向窗外，"星星。"
宁檬抬头，透过天窗看到几颗格外明亮的星星悬挂在夜空中。在这个光污染严重的城市，能看见星星实属罕见。
"小时候，"丁程鑫的声音很轻，"我妈妈告诉我，每颗星星都代表一个梦想。越是黑暗的时候，它们就越明亮。"
宁檬望着他的侧脸，月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下颌线，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这一刻，他不是万众瞩目的偶像，只是一个和她分享星光的普通男孩。
车子停在宁檬公寓楼下，丁程鑫坚持送她到门口。电梯里，两人肩并肩站着，谁都没有说话，却都能听见对方急促的呼吸声。
"到了。"宁檬在自家门前停下，掏出钥匙，"谢谢你送我回来。"
丁程鑫点点头，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两人面对面站着，空气中弥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张力。
"宁檬，我..."丁程鑫刚要开口，宁檬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林芮。宁檬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来："林总监？"
"明天上午九点，公司紧急会议，"林芮的声音冰冷而不容置疑，"带上所有设计源文件。还有，从现在起，所有与TNT的沟通必须通过我进行。明白吗？"
宁檬握紧手机："明白了。"
挂断电话，她抬头看向丁程鑫，发现他的表情已经变得复杂而克制。
"她让你离我们远点？"丁程鑫敏锐地问。
宁檬默认了。
"因为昨晚？因为今晚？还是因为..."他深吸一口气，"我们走得太近了？"
"都有吧。"宁檬苦笑，"她说得对，这对你们不好。粉丝不会接受..."
"粉丝重要，"丁程鑫打断她，"但真实的感受也重要。宁檬，我..."
"别。"宁檬后退一步，"请不要说完。你是TNT的丁程鑫，我是你的设计师，仅此而已。"
丁程鑫的眼神黯淡下来，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我尊重你的决定。晚安，宁檬。"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宁檬靠在门上，双腿突然失去了力气。她知道自己做对了，那为什么心里会这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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