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的金光逐渐消散，空气中残留的能量粒子像萤火虫般漂浮。白苏墨的指节因紧握铜币而发白，掌心的灼感沿着血管蔓延至整条手臂。秦无涯的皮鞋碾过地面碎砖，发出细碎的声响。
"你以为关闭激光就是胜利？"秦无涯解开西装纽扣，露出内衬里闪烁的金属装置，"这些不过是开胃菜。"
铜币突然在白苏墨掌心震颤，频率与对方装置发出的蓝光同步。他侧身避开突然射来的三枚钢针，针尖没入身后墙壁时腾起紫色烟雾。砖石表面立即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反应速度提升了百分之四十。"秦无涯按下腕表记录数据，"看来融合确实有效果。"
白苏墨突然冲向右侧立柱。几乎同时，他原本站立的地面裂开蛛网状缝隙，六根合金尖刺破土而出。铜币在奔跑中划出金色轨迹，时间流速在他周围变得粘稠，让尖刺突袭的速度慢了半拍。
"没用的。"秦无涯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大厅四角升起全息投影仪，每个影像都做出不同攻击动作，"我的预测系统已经记录了你九百七十三种行动模式。"
真正的秦无涯出现在控制台前，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舞。天花板传来机械运转声，十二个黑洞洞的枪管缓缓降下。白苏墨突然折返，铜币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螺旋轨迹。
金光炸裂的瞬间，所有投影仪同时爆出电火花。秦无涯猛地后仰，铜币擦着他下巴飞过，在后方墙面上刻出深达三寸的凹痕。鲜血顺着他的领带滴在控制台上。
"行动模式第九百七十四种。"白苏墨接住回旋的铜币，金属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
整座建筑突然剧烈摇晃。天花板剥落的混凝土块在落地前诡异地悬浮，某种超越物理法则的力量正在撕扯空间。铜币之灵的声音直接震响在白苏墨的脑髓深处："裂缝正在实体化。"
大厅中央的空气像被无形之手撕开，裂隙中涌出沥青状的粘稠物质。这些物质接触到的地面立即褪色成灰白，仿佛被抽走了所有时间。最近的枪管装置在触碰黑雾的刹那锈蚀成渣。
秦无涯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疯狂敲击控制台，却发现所有设备都陷入时间乱流。"不可能...理论上至少还要三天才会..."
"你果然知道。"白苏墨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铜币传来的剧痛让他视线模糊，"这就是你真正想要的？"
黑雾突然暴涨，吞噬了半个大厅。秦无涯的西装下摆被擦到边缘，布料瞬间风化破碎。他踉跄后退时，白苏墨看见其腰间露出的青铜怀表——表盘上刻着与铜币背面完全相同的符文。
铜币之灵发出高频尖啸。白苏墨不受控制地举起双手，两枚铜币自动飞向裂缝两侧。金光形成屏障的刹那，黑雾中伸出无数半透明的手臂，指甲刮擦光幕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它们要出来了。"秦无涯突然狂笑起来，嘴角撕裂流血，"你根本不明白自己在阻止什么！"
白苏墨的鼻腔涌出热血。维持屏障的每秒钟都像有烙铁在脑沟回上滚动。某只透明手臂突破金光，指尖离他眼球只剩半寸时，整片空间突然陷入绝对静止。
飘落的尘埃凝固成晶状体，秦无涯扭曲的笑容定格在脸上。铜币之灵具现出半透明人形，银白色的长发漂浮在静止的空气中。
"看清楚了。"它抓住白苏墨的手腕按向裂缝。刹那间无数画面洪流般冲进他的意识：公元79年维苏威火山的爆发在岩浆中，1945年广岛原子弹的蘑菇云冻结成雕塑，2024年某座国际大都市正在被黑雾吞没的高楼群。
白苏墨的膝盖砸在地上，呕吐物里混着血丝。铜币之灵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他在加速裂缝形成。"
静止突然解除。秦无涯趁机扑向最近的控制台残骸，从废墟中抽出一支钢笔状的金属管。白苏墨勉强抬头，看见对方将钢笔尖端刺入自己的颈动脉。
淡蓝色液体注入血管的瞬间，秦无涯的皮肤下浮现出电路板般的发光纹路。他撕开衬衫，胸口植入的菱形装置正在与铜币产生共振。
"百分之八十同步率就够了。"他的声带发出机械合成的重音，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熔化的脚印，"让我教你怎么使用真正的时之力。"
大厅突然倾斜四十五度。苏墨滚到墙角，看见所有黑雾都在向秦无涯胸口汇聚。铜币在掌心跳动得几乎要裂开，裂纹中渗出的不再是金光，而是与裂缝相同的黑色物质。
"他在吸收裂缝能量！"铜币之灵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不能...让他接触..."
秦无涯的右手已经异变成半透明状态。当他抓住悬在半空的铜币时，整条手臂都化作了黑雾构成的漩涡。苏墨拼尽全力掷出另一枚铜币，两枚金属在空中相撞，爆发的冲击波将秦无涯轰飞出去。
黑雾突然收缩成针状，笔直刺向白苏墨眉心。铜币之灵闪现在中间，银发被气流掀起如同展开的羽翼。黑雾贯穿它胸口的同时，整座大厅响起玻璃破碎的脆响。
时间开始倒流。
崩落的砖块回到天花板，腐蚀的钢针退回发射器，就连秦无涯也倒退着滑回控制台前。只有白苏墨保持着清醒，看着铜币之灵逐渐透明的身体。
"记住..."它的手指拂过白苏墨染血的眼睑，"裂缝另一边才是..."
倒流停止在激光陷阱解除的瞬间。秦无涯困惑地看着完好无损的控制台，西装领口没有血迹，下巴也没有伤口。白苏墨蜷缩在立柱后方，两枚铜币静静躺在手心，所有裂纹都消失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秦无涯的质问带着罕见的动摇。
白苏墨擦掉鼻血，发现记忆正在飞速模糊。唯有铜币之灵最后的触感残留在皮肤上，像一块即将融化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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