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在神墓大厅内投下一片摇曳的光影,尘埃在空气中缓缓漂浮,像是无声的舞者。贺礽紧紧攥着洛南烛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的目光急切地扫过四周,像一只寻找猎物的鹰。巨大的石柱如同沉默的巨人,矗立在大厅中,阴影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每一寸黑暗似乎都藏着陆皦时的踪迹。
“你真确定他是往这边跑的?”洛南烛压低声音问道,语气里透着几分迟疑。贺礽没有回应,只是咬了咬牙,脚步愈发急促。他的视线掠过大厅中央那些残破的石像,那些雕像曾经威严宏伟,如今却支离破碎,仿佛在默默诉说着某种未解的秘密。忽然,他的动作一顿——在角落里,一道微弱的闪光划过眼帘,像是金属反射出的冷光。
“在那儿!”贺礽低喝一声,猛地挣开洛南烛的手,箭步冲了过去。洛南烛愣了一下,随即连忙跟上。然而,当两人靠近时,却现那不过是一把遗落在地上的匕首。刀刃上沾满了暗褐色的血迹,触目惊心。贺礽的心猛地一揪,他蹲下身,指尖小心翼翼地碰触到匕首冰凉的刀柄,那种寒意顺着掌心直窜心底,带来一丝莫名的不安。
“这怕是……陷阱啊。”洛南烛皱起眉头低声提醒,话语还未完全消散,脚下的地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颤动,沉闷的声响从深处隐隐传来,仿佛某种庞然大物正在苏醒。贺礽的手指猛然收紧,指节泛白,他抬起头,眼神如铁一般坚毅。“管他是不是陷阱,咱们不能丢下陆皦时不管。”他说完便迈开步子,身影被黑暗一点点吞没,只留下洛南烛站在原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追了上去。
在昏暗的角落里,一群人影围成了一个圈,隐隐传来争执声。陆皦时衣衫凌乱地站在中间,手臂上一道伤口正缓缓渗出血珠。他倔强地扬着头,像只负伤的小兽。
"我不会跟着你们走的!"陆皦时的声音透着股执拗劲儿,眼神亮得惊人。对面那群人面面相觑,似乎没料到这个年轻人如此不识相。
领头的大汉上前一步,皮鞋踩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眯起眼睛打量着陆皦时:"小子,给你脸不要脸。加入我们团队,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仿佛连周围墙角的灰尘都不敢飘动。陆皦时紧握着拳头,指节泛白,显然是丝毫不为所动。
贺礽一个箭步跨到陆皦时身前,挡得严严实实的:“你们是谁?想干什么?!”那架势,就跟护崽的母鸡似的。黑衣人瞅见贺礽这番举动,先是愣了一下,眼睛里满是惊讶,可转念一想,贺礽这么护着陆皦时,八成是陆皦时的队友吧。这么一琢磨,黑衣人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上下打量了贺礽一番,声音低沉地问:“这位先生,你是?”
“你管我是谁!”贺礽的声音像是带着刺,一字一句都硬邦邦地砸在地上,那群黑衣人仿佛真的踩中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气氛瞬间绷紧到极点。问话的黑衣人眉头微皱,沉默片刻后挥了挥手,带着人转身离开,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没事吧?他们想干嘛?”贺礽看着对方走远了,才转过头来,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关切,目光落在陆皦时身上,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像是确认他有没有少块肉似的。陆皦时咧嘴一笑,伸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放心,小爷我好得很。”他抬起头,眉梢挑了挑,“倒是你,什么来头?看着不简单啊。”
贺礽一听,原本略显紧张的表情立刻扬了起来,胸膛一挺,声音也亮了几分:“我可是巫师!强爆了的那种!”他的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骄傲,鼻孔微微朝天。
陆皦时的目光落在贺礽身后那个身影上,微微一怔:“这是?”贺礽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随意:“哦,他以后就跟我们一起了,他叫洛南烛。”话音刚落,大厅里的喧闹声仿佛被隔绝了一瞬,空气里弥漫着一丝微妙的静谧。
陆皦时眯了眯眼,打量着那张略显冷淡的脸,随即咧嘴一笑,朝一直沉默不语的洛南烛伸出手,声音爽朗得像夏日午后的风:“你好,我叫陆皦时,以后我罩着你。”洛南烛抬起眼皮,看了看那只伸出的手,又看了看陆皦时脸上的笑意,唇角轻轻一勾,低低笑了一声,像是从喉咙深处滚出的一抹轻响:“呵……好。”他的手掌稳稳地搭了上去,力道不大,却透着一股笃定。
“好了好了,走,我们去四处看看。”贺礽摆了摆手,率先迈步朝着大厅人多的地方走去,脚步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哒哒”声。陆皦时和洛南烛对视一眼,默契地跟了上去,前者扬声喊了一句:“来了!”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与活力,而后者则只是安静地跟在后头,眉梢微动,似是对即将展开的一切抱有某种隐秘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