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色的鸭舌帽压得很低，遮住了沐七雨大半张脸。她拉紧口罩，双手插兜穿过漫展嘈杂的人群，耳边不时传来"瓷爹好帅"的惊呼。作为CH圈的顶级coser，她今天这身瓷的装扮堪称完美——暗纹唐装，红绳束发，连右眼的金色美瞳和左眼的红色美瞳都精确还原了设定。 "无聊。"她心里默念，避开一个想合影的日家coser。对方和服上的红色圆点图案让她胃部一阵抽搐。 洗手间里，沐七雨摘下口罩，盯着镜中的自己。十六岁的少女面容精致却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她熟练地切换表情——前一秒还是瓷标志性的温和微笑，下一秒就变成自己惯常的面无表情。 "现实世界真是...毫无意义。"她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走出漫展时已是黄昏，沐七雨故意选了条偏僻的小路。阴影笼罩的巷子里，她终于能摘下口罩深呼吸。五岁被拐，七岁被卖到缅北，九岁杀出重围...这些经历让她对阳光和人群有种本能的排斥。 "如果能去CH的世界..."这个念头刚闪过，巷子尽头突然出现一道刺眼的白光。 沐七雨本能地摸向腰间——那里常年藏着一把蝴蝶刀。但还没等她抽出武器，白光就吞没了整个视野。一阵天旋地转后，她感到后背重重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痛..."她皱眉睁眼，随即僵住了。 圆形的会议厅，蓝色的座椅，正前方巨大的徽章——这分明是联合国会议室。而更让她血液凝固的是，会议室里正在争吵的那群人... 瓷的红绳发尾随着激烈的手势晃动，俄拎着伏特加瓶子敲桌子，美翘着二郎腿说风凉话，法正和英为谁家的茶更好喝而争执不休。联站在中间，一脸无奈地试图维持秩序。 沐七雨的大脑瞬间分析出三种可能：第一，她疯了；第二，这是某种全息投影恶作剧；第三... "谁在那里？"联突然转头，锐利的目光直射向沐七雨藏身的角落。 会议室瞬间安静。五常和其他国家意识体的视线齐刷刷投来，沐七雨感到皮肤一阵刺痛——那些目光中蕴含着普通人无法承受的力量。 "有趣。"她舔了舔嘴唇，非但没有退缩，反而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又一个穿越者？"美吹了个口哨，"Honey，你们家最近怎么老出这种..." 瓷抬手示意美闭嘴，红黄异瞳紧盯着沐七雨："你是谁？" 沐七雨没有立即回答。她缓缓摘下帽子和口罩，任由黑发披散下来。会议室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除了发型和瞳色，她的面容几乎与瓷有七分相似。 "沐七雨，CH-07分区的顶级会员。"她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或者说，你们最狂热的观察者与...崇拜者。" 瓷的瞳孔猛地收缩，沐七雨敏锐地注意到他右眼的红色似乎加深了一瞬——那是华夏要觉醒的征兆。 "系统检测到异常入侵。"一个冰冷的机械音突然响起，"开始扫描。" 沐七雨抬头，看见半空中浮现出一个发光的立方体——系统001，CH世界的核心控制器。她的心跳加速，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兴奋。蝴蝶刀不知何时已经滑入掌心，在指间灵活地翻转。 "警告，检测到高危变量。"系统的光芒变成警示的红色，"个体沐七雨，反社会人格倾向，军事技能满级，黑客能力超越本世界防火墙等级。建议立即——" "建议立即什么？"沐七雨歪头，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抹杀我吗？" 会议室里的温度骤然下降。俄不动声色地移动到她左侧，美堵住了右侧出口，英法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只有瓷还站在原地，但沐七雨注意到他的指尖开始泛出淡淡的金光。 "有趣，太有趣了。"沐七雨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会议室里回荡，"你们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我花了十年时间想逃离现实世界，而现在..." 她猛地收起笑容，眼神锐利如刀："系统，你刚才说建议立即什么？" 立方体的光芒闪烁不定，似乎在重新评估局势。就在这剑拔弩张的一刻，瓷突然开口： "她留下。" "什么？"美难以置信地转头，"Honey，你疯了吗？这丫头明显是个——" "我说，她留下。"瓷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右眼的红色已经完全变成了鲜血般的赤色，"系统，启动特殊协议CH-5001。" 立方体剧烈震动起来："特殊协议CH-5001确认。五常担保人身份确认。个体沐七雨将参与副本测试，以评估其危险性及...潜在价值。" 沐七雨挑眉："副本测试？" "恭喜你，小朋友。"美不知何时已经凑到她身边，伸手想搭她肩膀，"你获得了和世界上最强大的几个国家一起——嗷！" 沐七雨一个过肩摔把美放倒在地，膝盖压住他的喉咙，蝴蝶刀抵在他动脉上："第一，别碰我；第二，再叫我小朋友，我就让你体验下什么叫'美利坚流血事件'。" 会议室鸦雀无声。 瓷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