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天崩地裂、黑影遮天的……好像……就那么过去了？
当我被江临渊半搂半抱着，几乎是魂飞魄散地跟着他和周默走出那座写满了前世今生恩怨情仇的古堡时，外面的世界……嗯，怎么说呢，忒正常了点。
阳光明媚，鸟语花香，连空气里都飘着附近烘焙店刚出炉的可颂面包的黄油香气。
刚刚那地动山摇、巨影压顶的末日景象，仿佛是我过度疲劳产生的幻觉，或者是老天爷跟我开了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玩笑，给我这重生复仇剧强行加了个玄幻特效的ending pose。
“搞什么飞机……”我小声嘀咕，甩了甩还有点发懵的脑袋。
刚才那动静也太真实了吧？
地面的震动感，山崩的轰鸣声，还有那从天而降、几乎要把光线都吞噬掉的巨大阴影……现在居然毛都没有一根？
连片落叶都显得格外安详。
江临渊揽着我的肩膀，力道沉稳，他深邃的眼眸扫过平静的街道，眉头却不像我一样放松下来，反而微微蹙起。
“感觉到了吗？”他低声问我，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感觉到啥？面包的香味？”我下意识吸了吸鼻子，试图用插科打诨掩饰心里那点毛毛的感觉。
但说实话，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
不是视觉上的，也不是听觉上的，更像是一种……氛围感？
对，就是氛围感。
空气好像比平时粘稠了那么一点点，像夏天雷雨来临前那种闷，但又没那么湿热。
阳光明明很灿烂，照在皮肤上却少了点暖意，反而有种……嗯，被微弱电流舔过的酥麻感？
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又实实在在地存在着。
就像手机快没电时屏幕偶尔会自己乱跳一下，你知道它不太对，但它就是不给你个痛快，不说清楚到底哪里不对。
“不是，”江临渊摇摇头，眼神锐利如鹰隼，“是能量。一种……很奇怪的波动。”
周默，我们家万能的、前特工出身的靠谱副手，此刻也停下了脚步，他那张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几分探究和警惕。
“老板说得对，”他言简意赅，“空气中的游离能量粒子……活跃度异常，而且频率很陌生，不属于已知范畴。”
得，专业术语都出来了。
我这个前钢琴家、现投行“伪”高管，在这种话题上基本就是个纯纯的吃瓜群众。
我只能眨巴眨巴眼，努力去感受他们说的那种“能量波动”。
试了半天，除了觉得今天风有点喧嚣，以及我的肚子好像有点饿了之外，啥特殊能量也没捕捉到。
可能是我道行太浅？
或者这玩意儿也需要天赋？
“所以……这能量波动是好是坏？会爆炸吗？还是会让人变异？或者……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前世那个渣男未婚夫和绿茶闺蜜的鬼魂，不甘心就这么领了盒饭，准备进化成怨灵2.0版本来搞事情？”我脑洞大开，毕竟经历过重生这种离谱的事，现在就算有人告诉我外星人明天就要入侵地球，我可能也就“哦”一声，然后问问需不需要提前囤点螺蛳粉。
江临渊被我逗得嘴角抽了抽，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语气带着点无奈的宠溺：“别胡思乱想。目前看，这种波动很微弱，更像是一种……背景辐射的变化。但源头不明，性质未知，这才是最麻烦的。”
“背景辐射？听起来像是科幻片里的东西。”我撇撇嘴，“所以，咱们刚解决完一波‘人祸’，现在又要开始应对‘天灾’或者‘灵异事件’了？我这人生剧本的编剧是不是特别喜欢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烂梗？”
“或许不是天灾，也不是灵异事件。”江临渊若有所思，“我认识一个人，或许他能给我们一些答案。”
“谁？”
“赵博士，”江临渊说，“一个……有点特立独行的物理学家，主要研究方向是高维物理和一些……非常规能量现象。我以前在国安局那边处理过一些和他研究相关的边缘案件，他对于这种异常波动可能比我们更敏感。”
“哦豁？物理学家？研究非常规能量？听起来就像是那种会在电影里穿着白大褂，头发乱糟糟，然后激动地大喊‘我发现了宇宙的奥秘！’的角色。”我来了兴趣，“靠谱吗？”
“他的理论……很大胆，甚至有些惊世骇俗，但在某些领域，他的直觉和设备确实是顶尖的。”江临渊顿了顿，“而且，我记得他的实验室好像就在这附近。”
“择日不如撞日，那就去拜访一下这位赵博士呗！”我拍板决定。
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搞清楚这莫名其妙的能量波动到底是个啥玩意儿，总比自己在这瞎猜强。
万一真是啥危险信号，也好早做准备。
毕竟，好不容易才把前世的烂摊子收拾干净，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又被卷进什么新的大麻烦里，我的退休生活还没开始享受呢！
周默立刻掏出平板电脑，手指翻飞，几秒钟后就报出了一个地址：“赵博士的私人研究所在三个街区外，已规划最优路线，预计步行十分钟到达。”
不愧是专业人士，效率就是高。我满意地点点头：“走起！”
赵博士的实验室……怎么说呢，比我想象中要正常一点，但也仅仅是一点点。
它隐藏在一栋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写字楼里，没有电影里那种炫酷的玻璃外墙或者巨大的天线。
但一走进他所在的楼层，那股若有若无的“能量感”似乎更明显了些，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臭氧和金属混合的味道。
实验室门口挂着个手写的牌子：“闲人免入，内有恶犬（物理意义上的）”。
江临渊直接按了门铃。
等了几秒钟，门内传来一个略显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谁啊？说了研究期间概不见客！推销保险的？卖房子的？还是又想来骗我投资什么永动机项目的？都给我滚蛋！”
江临渊对着通话器，言简意赅：“江临渊。”
里面沉默了片刻，然后响起一阵叮叮哐哐的、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翻的声音，接着门锁“咔哒”一声开了。
门后出现的是一个头发花白、胡子拉碴的老头，穿着一件沾满不明污渍的白大褂，戴着一副厚厚的啤酒瓶底眼镜。
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江临渊，又看了看我，最后目光落在周默身上，眼神里充满了狐疑。
“江小子？稀客啊！你怎么来了？还带了……嗯，这位漂亮的小姑娘是你女朋友？这位……看起来不太好惹的保镖？”赵博士推了推眼镜，语气听起来有点兴奋，又有点警惕，“说吧，是不是又有什么超自然现象需要我老头子出马了？先说好，经费得给够！”
江临渊侧身让我们进去，一边简单介绍：“这位是苏浅。这位是周默。赵博士，我们确实遇到了一些……无法解释的现象，想请教您。”
实验室内部……嗯，非常符合我对“疯狂科学家”巢穴的刻板印象。
到处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仪器，电线像藤蔓一样缠绕交错，桌子上散落着写满公式的纸张和各种零件，墙上挂着几块巨大的显示屏，上面跳动着复杂的数据流和星云图。
空气中的那股臭氧味更浓了，还夹杂着一种……烧焦电路板的味道？
“无法解释的现象？说说看。”赵博士来了精神，随手把一堆图纸扫到地上，给我们腾出（勉强）能站立的空间。
江临渊言简意赅地描述了我们刚才感觉到的那种奇怪的能量波动，以及那种微妙的、难以言喻的“不对劲”感。
赵博士听着听着，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他走到一台看起来像是用各种废旧电器拼凑起来的仪器前，噼里啪啦地敲打着键盘。
屏幕上的数据飞速滚动，最终定格在一张布满了奇异波纹的图谱上。
“果然……”赵博士喃喃自语，眼神里闪烁着既兴奋又凝重的光芒，“我就知道！最近几天的数据一直不太对劲！这种高频、低幅、携带特殊信息熵的能量特征……和我之前追踪的一个信号源非常相似！”
“什么信号源？”江临渊追问。
“一个……非常古老、非常隐秘的组织。”赵博士压低了声音，表情神秘兮兮的，“他们对能量的理解和运用，远远超出了我们现有的物理学框架。我怀疑……最近这种异常的能量波动，就和他们有关。”
古老？神秘组织？
我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吧阿sir，怎么又来？
我这辈子是和各种神秘兮兮的组织杠上了是吧？
前世被未婚夫和闺蜜联手坑死，背后牵扯出的那些商业黑幕和家族恩怨就已经够狗血了，现在好不容易报了仇，打算和江临渊过点岁月静好的小日子，怎么又冒出个听起来更牛逼（也更危险）的“古老神秘组织”？
这剧本没完了是吧？
还能不能让人好好谈个恋爱了？
“他们想干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赵博士摇摇头，“他们行事极其隐秘，而且手段……非常诡异。我追踪了他们很久，也只掌握了一些零星的线索。他们似乎在寻找或者守护着什么东西，与某种……嗯，可以说是‘世界本源’的力量有关。”
世界本源？
这词儿听起来就让人头皮发麻。
我感觉自己好像误入了一个不得了的片场，从都市言情剧频道一下子跳到了玄幻修仙或者科幻战争频道。
就在这时，周默一直紧绷的身体突然动了！
他几乎是瞬间就从原地消失，下一秒已经出现在实验室的另一个角落——那里原本只有一个巨大的、看起来像是服务器机柜的金属箱子。
“谁？！”周默厉喝一声，同时响起的还有金属碰撞的刺耳声音和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哗啦声！
我吓了一跳，江临渊立刻把我拉到他身后，警惕地望向骚乱传来的方向。
只见周默正和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紧身衣里、脸上戴着面具的家伙缠斗在一起！
那家伙身手极其矫健，动作快如鬼魅，招式狠辣刁钻，完全不像是普通人！
他手里似乎拿着一个小型装置，正试图靠近赵博士刚才操作的那台仪器！
“保护好数据！”赵博士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想去按什么按钮。
“小心！”江临渊一把拉住赵博士，将他护在身后。
周默和那个黑衣人的打斗异常激烈，实验室里那些本来就摇摇欲坠的仪器遭了殃，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黑衣人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赵博士的电脑和那些研究资料！
周默一记干净利落的肘击逼退了黑衣人，冷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黑衣人似乎没料到周默这么难缠，动作微微一滞，发出了一声沙哑的冷笑：“不该知道的，就不要问。江临渊，苏浅……你们不该存在的变数，更不该试图去触碰那些……不属于你们的秘密！”
他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过金属，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恶意。
“组织已经注意你们很久了！停止你们的调查！否则，你们会为自己的好奇心付出代价！”
黑衣人说着，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样东西，寒光一闪！
周默眼神一凛，侧身避开的同时，右手快如闪电般探出，抓向对方的手腕。
“找死！”黑衣人怒喝一声，手腕翻转，竟是想用那武器反伤周默！
实验室的灯光在打斗中忽明忽暗，映照着周默冷峻的面孔和黑衣人面具下疯狂的眼神。
周默的手指精准地扣住了对方的脉门，指尖发力！
黑衣人闷哼一声，手中的武器——居然是一把造型古怪的匕首！
——“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那匕首通体漆黑，刀刃泛着幽幽的蓝光，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凡品。
我眼尖地注意到，匕首落地的瞬间，地面竟然滋滋作响，冒出了一缕青烟！
这玩意儿……该不会是带毒的吧？
或者是什么高科技玩意儿？
周默趁胜追击，一记扫腿将黑衣人绊倒在地，然后迅速夺过他掉在地上的匕首，反手抵住了他的喉咙。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干脆利落，看得我目瞪口呆。
不愧是我家万能周默，这战斗力简直爆表！
“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周默厉声喝问，语气冰冷得像万年寒冰。
黑衣人挣扎了几下，发现挣脱不开，便放弃了抵抗，发出一声充满怨毒的冷笑：“呵呵，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组织的力量……不是你们能想象的！等着吧……你们都会后悔的！”
说完，他猛地咬紧牙关，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不好！他要自尽！”赵博士惊呼一声。
周默立刻松开手，后退一步，警惕地盯着黑衣人。
黑衣人的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皮肤上浮现出一层诡异的黑色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咒文。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神也逐渐涣散。
“呃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过后，黑衣人的身体……居然开始慢慢消失！
就像电影里的特效一样，从脚开始，逐渐向上，化作一缕缕黑色的烟雾，消散在空气中。
我看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这……这也太玄幻了吧？
居然还能原地蒸发？
“该死！让他跑了！”周默懊恼地捶了一下墙壁。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喃喃自语，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严重的冲击。
“一种……非常特殊的逃脱手段，”赵博士脸色苍白，声音颤抖，“他们……掌握着我们无法理解的技术。我……我的资料……”
赵博士踉踉跄跄地走到电脑前，颤抖着手指点开几个文件。
屏幕上，原本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图谱，现在却变成了一片空白，只留下几个闪烁的乱码。
“我的研究成果……全都被毁了！”赵博士绝望地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多年的心血……全都白费了！”
江临渊拍了拍赵博士的肩膀，安慰道：“赵博士，您别着急，我们会尽力帮您恢复数据。”
“没用的……”赵博士无力地摇摇头，“他们用的……是一种非常高级的加密和销毁程序，我……我根本无法破解。”
周默捡起地上那把造型古怪的匕首，仔细端详着，眉头紧锁：“这东西……材质很特殊，我从未见过。”
“这……这可能是某种……超古代文明的遗物。”赵博士抬起头，眼神里闪烁着恐惧和兴奋的光芒，“他们……他们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大！我们……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们，阻止他们！”
江临渊眼神坚定：“我会联系国安局那边，让他们协助调查。”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诡异，也越来越危险。
看来，我平静的退休生活……又要泡汤了。
“赵博士，您还记得那个组织的其他线索吗？任何信息，对我们都很重要。”
赵博士努力回忆着，断断续续地说了一些关于那个组织的零星信息，包括他们可能的活动区域，以及一些标志性的符号和暗语。
“根据赵博士提供的信息，”江临渊沉声道，“我们先去……”
他的话还没说完，实验室的门突然被猛地撞开！
几个黑衣人，和刚才那个消失的黑衣人穿着同样的装束，手里拿着同样的古怪匕首，冲了进来！
“你们……跑不了！”其中一个黑衣人发出阴森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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