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画面再次出现,波澜不惊的内心却突然出现了涟漪。
林雾眠长得漂亮,标志的五官加上立体的骨相,在娱乐圈里也算得上是出挑的那个。
第一次见面,她还是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如果导演这么做就是对的,演员说一句就是错的,那么这部剧我也无福消受。”
眉头一挑,贺峻霖对着在休息室里如同一尊大佛一般巍然不动的马嘉祺露出一个玩味的眼神,看那人没什么反应,紧接着补充了句“看来,这次公司来了个有趣的人呢。”
林雾眠刚进娱乐圈没那么多内心的弯弯绕绕,心比天高的年纪做什么事都不讲究后果。
“有趣,自以为是罢了。”
他记得当时自己似乎是这么说的。
马嘉祺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一种耐人寻味的情绪,林雾眠不算良善也没什么过人之处,家世不够显赫,修养也并不到位,不过对视几秒钟的功夫,他就记住了一张本不熟悉的脸。
“妈妈祝福你找到爱的人。”
他的母亲去世之前没留下一句话,为数不多的遗物之中唯一与自己有关的笔记本也只想了那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爱的人?
马嘉祺并不明白这句话的定义,如果爱是被爱的反面,那么他可以自降身份去爱一个阶级不对等的人,绝对的包容之下真心必然能够存在。
如果爱是恨的对立面,那么他也可以动手随意摆平一些事情赢得某人的真心,这对于马家的大少爷来讲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爱偏偏不是如此,童年是面镜子透过人反射本质的沟壑,马嘉祺有自主意识过后的生活之中没有一刻让他全身心地感受过爱。
利益交织背叛,奉承伴随不安,一切事物都被明码标价。
痛楚大过于安稳的青春期,毁了他感知爱的能力。
“你不该死吗?”
马嘉祺盯着身躯孱弱、脸色发白的人正不断的颤抖,内心没来由的烦躁,随口一句批判就惹得她更加的慌乱,眼眶瞬间红肿湿润了起来。
“除了哭还会什么?”
被强迫领了结婚证之后,林雾眠的精神状态就一直不是很好,刚开始还会倔强得顶两句嘴,到了后面已经完全没了起初辩解的余地。
瞳孔里总是红着,听见马荨的名字就像应激一般浑身发抖,让她做什么都憋着口气忍耐着去做。
马嘉祺并不觉得有错,林雾眠做了错事本来就该赎罪,只不过方式极端了点罢了。
“痛……好……”
林雾眠做噩梦的次数很多,半夜总会嘴里嘟囔着什么从梦里惊醒,有时候是对不起有的时候则是委屈地喊疼。
太疼了,手腕上被划开的刀口。
太疼了,被撕裂开记忆的一角。
太疼了,整夜整夜都分不清的梦境与回忆。
“又哭。”
马嘉祺忽然感到烦闷,看见她的眼泪,自己竟然也会觉得不忍。
林雾眠的呢喃竟然也能成为牵动自己放手的原因,这实在是太过离奇。
原来,这就是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