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将宫远徵送的香囊放在梳妆台最显眼的位置，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连续三日，她故意戴着这个香囊在宫门各处走动，尤其频繁出现在宫子羽所在的听雨轩附近。
她知道，宫远徵一定在某个角落咬牙切齿地跟踪着香囊发出的信号。
"夫人，徵公子又送药材来了。"小莲捧着一个精致的檀木匣子走进内室，脸上带着几分无奈，"这已是本周第三次了。"
云雀打开匣子，里面整齐摆放着几株品相极佳的藏红花，旁边还有一小瓶琥珀色的液体。"西域安神精油，睡前滴一滴在枕上，可保一夜好眠。"小莲念着附带的纸条。
"真是贴心。"
云雀轻笑，指尖抚过冰凉的琉璃瓶。宫远徵为了讨好她，连徵宫压箱底的珍品都拿出来了。
她取出昨日让侍女仿制的香囊，将真品递给小莲："把这个交给马厩的小厮，就说是我赏的。"
小莲瞪大眼睛："夫人，这可是徵公子亲手..."
"照我说的做。"云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记得告诉他，这香囊需贴身佩戴，效果最佳。"
小莲似懂非懂地领命而去。
云雀把玩着仿制的香囊，想象宫远徵发现自己的追踪香被一个马夫戴着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
云雀不知道生气的远徵小狗有多难打发。
雪公子原本趴在地毯上打盹，闻声抬起头，歪着脑袋看她。
没错，今天是哥哥。
"怎么，你也觉得好笑？"云雀弯腰挠了挠它的下巴。小奶狗舒服地眯起眼，喉咙里发出咕噜声。
正当一人一狗玩得开心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争执声。
云雀竖起耳朵，辨认出是宫尚角和宫远徵的声音。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一条缝。
"...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再接近她。"宫尚角的声音冷得像冰。
"凭什么？就因为你八年前救过她一次？"宫远徵的语调充满讥讽，"她甚至不知道是你！我打听过了，她只记得救她的人姓'宫'，可没记住名字。"
"她是唤羽的妻子，是我们所有人的嫂嫂。"宫尚角一字一顿地说，"你这种行为不仅无耻，还会害了她。"
宫远徵发出一声冷笑："少在这装正人君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书房抽屉里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每次从边关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听她的消息！"
一阵沉默。
云雀脑海中浮现出宫尚角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原来他一直在关注她...
"至少我没有打扰她的生活。"宫尚角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你若再执迷不悟，别怪我不讲兄弟情面。"
脚步声渐远，云雀轻轻合上窗户，若有所思地回到座位上。雪公子凑过来，用湿漉漉的鼻子蹭她的手心，似乎在安慰她。
"有趣。"云雀抚摸着狗狗柔软的毛发，嘴角微微上扬，"真是有趣。"
次日清晨，云雀特意绕路去了宫门藏书阁——她知道宫尚角每日辰时都会在那里研读兵书。
果然，刚踏入阁楼，就看见那个挺拔如松的背影站在书架前。
"堂兄安好。"云雀福了福身，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
宫尚角明显一怔，迅速转身行礼："嫂夫人。"他的表情很快恢复平静，但云雀没有错过那一瞬间他眼中闪过的波澜。
"听闻堂兄精通医术，我近日有些失眠，不知可否请教一二？"云雀故作困扰地轻按太阳穴，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宫尚角的视线在那手腕上停留了一瞬喉咙也不禁滚动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随即移开："徵宫更擅此道。远徵弟弟应该很乐意为嫂夫人效劳。"
闷骚的男人逗弄起来最好玩了。
"可我信不过他的方子。"云雀向前一步，缩短两人距离，"我听说...有些药材用错了，反而会让人做噩梦。"
宫尚角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嫂嫂何出此言？"
云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那个仿制的香囊："远徵弟弟送的这个，我总觉得闻了头晕。堂兄见多识广，可否帮我看看里面有什么成分？"
宫尚角接过香囊，谨慎地嗅了嗅，表情顿时变得凝重。他小心地拆开一条缝，倒出少许粉末在掌心，眼中寒光一闪："追踪香。"
"天啊！"云雀佯装震惊，捂住嘴，"远徵弟弟为何要..."
"此事我会处理。"宫尚角收起香囊，声音冷硬，"嫂夫人不必担忧。"
云雀眼中泛起水光："多谢堂兄。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
她故意强调最后几个字，看到宫尚角的瞳孔微微收缩。
"举手之劳。"宫尚角生硬地回答，明显在克制什么，"嫂夫人若无其他事，尚角还有军务要处理。"
云雀识趣地告辞，转身时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
她故意放慢脚步，腰肢轻摆，知道身后那双眼睛一定在注视着她的背影。
回到院中，云雀发现宫唤羽意外归来，正在厅中与管家交代事务。
她调整表情，换上一副惊喜的模样快步上前："夫君！我好想你"
宫唤羽转身，俊朗的脸上带着疲惫的笑容："药材纠纷解决了，提前回来看看你。"
他伸手轻抚云雀的脸颊随即落下一吻，"这几日可好？"
云雀正欲回答，眼角瞥见宫子羽正从院门外经过。
她突然压低声音，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一切都好...只是..."
"只是什么"宫唤羽皱眉。
云雀，"只是有些想夫君罢了。"
宫唤羽明显察觉到异样，正要追问，云雀却故意提高声调："夫君，快去忙吧"
说完匆匆离开，留下宫唤羽一脸困惑。
不出所料，傍晚时分，宫子羽便找上门来，说是借阅琴谱。
云雀在花厅接待他，故意让衣袖滑落，露出手腕上的一圈红痕——那是她方才自己掐出来的。
"嫂嫂的手怎么了？"宫子羽果然立刻注意到，声音充满关切。
云雀慌忙拉下袖子："没什么，不小心碰了一下。"
宫子羽却不依不饶，轻轻抓住她的手腕检查："这分明是...指痕。"他脸色突然变得难看，"是唤羽哥哥？他...伤害你了？"
云雀眼中泛起泪光，又迅速擦去："不是的，我们只是...有些小争执。子羽弟弟千万别误会。"
她抽回手，"唤羽哥哥待我很好，只是他有时...太过严厉。"
才怪！也就偏偏你这种单纯小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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