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当空,夜鸦啼鸣。
霓漫天静立窗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杀阡陌送来的血色玉佩。
七杀殿那位行事诡谲的圣君却迟迟未现身影。
"不来了么?"她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正要转身,忽然背后一阵阴风袭来——
"小丫头,胆子不小。"
低沉磁性的男声贴着耳畔响起,冰冷的手指同时揽住她的腰。霓漫天浑身绷紧,却强自镇定:"圣君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
身后人轻笑一声,松开了手。霓漫天缓缓转身,对上一双妖异紫眸。杀阡陌一袭玄衣立于月光下,长发如瀑,容颜绝世,左眼角一滴泪痣平添几分邪气。
"你说你是当年那个小女孩?"杀阡陌眯起眼睛,"证据呢?"
霓漫天不慌不忙走到梳妆台前,取出一支陈旧木簪:"圣君当年留下此物,说凭它可入七杀殿。"
杀阡陌眼神微变,接过木簪细细端详。簪身刻着细微纹路,正是七杀殿独有的暗记。
"仅此而已?"他语气依旧怀疑。
霓漫天早料到他会如此,轻声道:"那日蓬莱海岸风雨交加,圣君右腹被'落魂钉'所伤,伤口泛着绿光。我用海藻为圣君包扎时,您说..."她顿了顿,模仿杀阡陌当年的语气,"'小丫头,这破玩意儿能顶什么用?'"
杀阡陌瞳孔骤缩。落魂钉乃七杀殿秘宝,伤情细节外人绝无可能知晓。
霓漫天继续加码:"圣君临走时给了我三颗珍珠,说可解百毒。"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倒出三枚漆黑如墨的珠子,"其实这是七杀殿的'阎罗笑',触肤即溃烂,您是在试探我会不会起贪念。"
杀阡陌突然大笑,笑声中却带着几分愉悦:"好!好!果然是你!"他一把抓住霓漫天手腕,"既如此,为何现在才相认?又为何助花千骨得洪荒剑?"
霓漫天任由他抓着,眼中泛起泪光:"圣君明鉴,我如今是长留弟子,若贸然相认,只怕..."她故意欲言又止。
"白子画那伪君子胁迫你?"杀阡陌眼中杀机毕露。
"不。"霓漫天摇头,"是我自愿入长留。"她凑近杀阡陌,声音压得极低,"圣君可知,长留藏着十大神器之首的悯生剑?"
杀阡陌身体明显一震:"你确定?"
"千真万确。"霓漫天点头,"我入长留就是为了此物。至于花千骨...她不过是我计划中的一枚棋子。"
杀阡陌审视她良久,忽然伸手抚上她脸颊:"小丫头长大了,心思也深了。"他指尖冰凉,"你要什么?"
"合作。"霓漫天拍开他手,直视那双紫眸,"我助圣君集齐神器,圣君助我...毁了白子画。"
“我就想看看高高在上的白子画从神坛跌落到尘埃里。”
最后一字落下,屋内烛火骤然熄灭。黑暗中,杀阡陌的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
"有意思。"他低笑,"白子画知道他的好徒弟存了这等心思吗?"
霓漫天也笑:"所以需要圣君配合演场戏。"她附在杀阡陌耳边轻声细语,将计划娓娓道来。
杀阡陌听完,眼中异彩连连:"三日后的蜀山夜宴?妙!不过..."
他忽然凑近霓漫天,"你如何证明这不是与白子画合谋设下的陷阱?"
霓漫天早有准备:"圣君可在我体内种下'噬心蛊',若我有异心,即刻毙命。"
源可以吞噬它。
杀阡陌挑眉:"你连这都知道?"噬心蛊乃七杀殿不传之秘。
"圣君当年疗伤时自言自语的。"霓漫天面不改色地圆谎。
杀阡陌沉思片刻,忽然咬破指尖,将一滴血按在霓漫天眉心。
鲜血渗入皮肤,化作一道红痕又很快消失。
"蛊已种下。"他收回手,"三日后见分晓。"
话音未落,人已化作黑雾消散。
霓漫天轻触眉心,嘴角勾起冷笑。
噬心蛊确实凶险,但她有更恐怖的东西。
次日清晨,霓漫天刚推开静水轩的门,就看见白子画立于院中柳树下,白衣胜雪,清冷如霜。
白子画转身,目光如剑:"昨夜可有人来访?"
白子画走近,二指搭上她脉搏。霓漫天暗自运转冰心诀,将灵脉伪装成紊乱状态。白子画眉头越皱越紧,忽然一把扯开她衣领——
雪白肩颈处,一道黑纹若隐若现。
"这是何物?"白子画声音骤冷。
霓漫天拉好衣襟:"不知道!自蜀山归来后,体内就时有异动..."
白子画不再多言,一把扣住她手腕:"随我来。"
绝情殿密室中,白子画命霓漫天盘坐于阵法中央。他手结法印,一道金光自指尖射出,将霓漫天笼罩其中。
"不要抵抗。"白子画冷声道,"我需探查你灵脉根源。"
霓漫天垂首应是,暗中却绷紧神经。白子画的修为远超她预估,寻常伪装恐怕难以瞒过。
思及此,她一咬牙,决定兵行险着——主动引导源迎向白子画的探查。
两股灵力相触的瞬间,异变陡生!
黑暗灵力如饥渴的凶兽,突然暴起吞噬金光!白子画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