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红衣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站在一座白玉祭坛上，左手牵着叶清霜，右手握着一柄通体透明的长剑。
剑身上刻着两个字——**宵练**。
"叶清霜轻声问。
叶清霜"准备好了吗？"
洛红衣转头看她，发现千年前的叶清霜眉目如画，却比现在多了几分肃杀之气。她的长发用一根冰蓝色发带束起，腰间悬着一枚阴阳鱼玉佩。
洛红衣"昭儿呢？
"洛红衣听见自己问。
叶清霜还未回答，那柄剑突然发出清越剑鸣，一道虚幻的身影从剑身中走出——
那是个穿月白色长袍的少女，眉眼如霜，却在对上洛红衣视线时露出温柔笑意。
云昭"红衣，别怕。
"她伸手抚上洛红衣的脸，"
云昭"就算失败了，我们也会在轮回里重逢。"
洛红衣心脏猛地一缩。
——**云昭**。
这个名字如惊雷般劈进她的脑海，前世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
她想起祭坛下的血海，想起天道降下的九重雷劫，想起云昭挡在她面前被劈散魂魄的瞬间……
洛红衣"不——！！"
洛红衣猛地睁开眼，冷汗浸透后背。
映入眼帘的是叶清霜疲惫的脸。她似乎守了很久，眼下泛着青黑，右颈的阳蛊纹路已经蔓延至下颌，像一条狰狞的黑龙。
叶清霜做噩梦了？"
"叶清霜嗓音沙哑。
洛红衣没说话，只是突然伸手抱住她，力道大得几乎让人窒息。
叶清霜一怔，随即感觉肩头传来湿意。
叶清霜"……红衣？"
洛红衣"我想起来了。
"洛红衣的声音闷闷的。"
洛红衣"全部。"
叶清霜身体僵住：
叶清霜"……云昭？"
洛红衣猛地抬头，眼中火光跳动：
洛红衣"你也记得？"
叶清霜"不完全是。
"叶清霜苦笑，"
叶清霜"只是碎片……比如，我们曾经是三个人。"
洛红衣沉默片刻，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心口处一道陈年剑痕——那是她刚被赤霄宗收养时就有的旧伤，连她自己都不记得来历。
"这是云昭的剑留下的。"她轻声道
洛红衣"千年前最后时刻，是她亲手刺穿我的心脏……为了骗过天道。"
叶清霜瞳孔骤缩。
就在这时，洛红衣眉心突然亮起一点银光，宵练剑灵的声音在两人神识中同时响起：
云昭主上，时间不多了。"
剑灵的虚影浮现在空中，比以往凝实许多，隐约能看出是个清冷少女的模样。
云昭林玄带着'封灵大阵'正在靠近，最多半个时辰就会找到这里。"她语速很快，"我必须告诉你们真相——千年前，我们并非失败，而是故意让天道'诛杀'。"
叶清霜和洛红衣同时抬头。
"《阴阳混沌诀》根本不是修炼功法，"剑灵的声音带着决绝，"它是钥匙，能打开被天道封锁的'灵源'。"
洛红衣猛地站起身：
洛红衣"什么？！"
这片天地的灵气之所以枯竭，是因为天道在数千年前封印了灵脉源头,"剑灵快速解释。
云昭"我们三人当年找到解开封印的方法，但需要有人将'钥匙'带入轮回，等待末法时代降临——因为只有灵气稀薄到极致时，封印才会松动。"
叶清霜突然明白过来：
叶清霜："所以我们这一世的废灵根……"
叶清霜"是故意的。"
"剑灵点头。"
云昭"唯有废灵根，才能让《阴阳混沌诀》的灵力运转方式与常人相反，从而骗过天道监测。"
洛红衣攥紧拳头：
洛红衣"那云昭你……"
剑灵虚影微微黯淡：
云昭"我的魂魄残缺，只能依附剑身。但林玄——我的亲弟弟，他当年背叛我们，如今转世成青云掌门，依旧是天道的走狗。"
远处突然传来沉闷的雷鸣。
剑灵脸色一变：
云昭"来了！"
叶清霜拉起洛红衣就跑，却在迈步的瞬间踉跄了一下——她心口的阳蛊纹路突然灼烧般剧痛，一股腥甜涌上喉咙。
洛红衣"清霜！
"洛红衣一把扶住她，触手却是一片冰凉。
叶清霜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血色，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吞噬她的生命力。
叶清霜"反噬开始了……"
"她勉强扯出一个笑。
叶清霜"看来……吞太多灵力了。"
洛红衣眼睛瞬间红了：
洛红衣"你这个傻子！"
她猛地将叶清霜推到树上，低头吻住她的唇。
"唔——！"
叶清霜瞪大眼睛，随即感觉到一股炽热的灵力从对方口中渡来——是凤凰涅槃残留的本命真火！
两股相逆的灵力在唇齿间交融，阴阳蛊纹同时亮起，竟在她们周围形成一个微型结界。
记忆碎片如洪流般冲进叶清霜的脑海——
她看到千年前的自己站在星盘前推算，看到洛红衣浑身是血地抱着云昭的断剑，看到三人指尖相触立下的血誓……
"记住，无论转世多少次……"
"一定要找到彼此。"
结界外，宵练剑突然发出刺目银光，剑灵的声音带着决然：
云昭"主上，这次换我保护你们。"
剑身寸寸碎裂，化作漫天星辉，将追兵笼罩其中——
那是云昭最后的魂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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