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操碎心的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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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微风，是晚霞，是心跳，是无可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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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暴雨如注，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宿舍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石子被狂风裹挟着撞击，许鑫蓁仰躺在单人床上，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他已经给许姜梨打了七个电话，全部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九尾.许鑫蓁操…

他低声骂了句，手指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额前的碎发被汗水微微浸湿，在惨白的手机光下泛着潮湿的光泽，训练结束后的疲惫感像铅块一样压着眼皮，但此刻太阳穴却突突直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跟妹妹的关系就是这样，她不再是小时候那个乖巧听话的妹妹了，取而代之的是脾气暴躁易怒，不再跟在身后叫哥哥，不听话一身反骨的许姜梨

他翻了个身，铁架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宿舍里很安静，只有隔壁床的队友偶尔翻身时，被子摩擦发出的窸窣声，许鑫蓁盯着天花板上摇晃的空调出风口，那团模糊的阴影随着暴雨的节奏轻轻晃动，就像他此刻翻涌的思绪…

许姜梨那个疯子，居然直播针对一诺？

还特么骂上热搜了？

现在网上全在扒她，还有那些黑粉…

他猛地坐起身，床架又是一阵剧烈摇晃，抓起手机时，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拇指悬在通讯录“一诺”的名字上方，迟迟没有点下去，窗外一道闪电劈过，刹那间照亮了他紧锁的眉头和抿成直线的嘴唇，最终还是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听筒里传来徐必成带着浓重睡意的声音

一诺.徐必成“…喂？”

背景音里有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像是刚从被窝里挣扎着坐起来

九尾.许鑫蓁“是我，九尾”

他声音压得很低，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九尾.许鑫蓁“有个事…想拜托你”

说话时无意识地用指甲刮着床单，纯棉布料被刮出细小的毛球

电话那头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哈欠

一诺.徐必成“怎么了？大半夜的”

徐必成的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背景里隐约能听见雨水敲击窗户的声音

许鑫蓁深吸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被角，指腹能感受到棉布上细密的纹理

九尾.许鑫蓁“今天…直播针对你的那个女主播，是我妹”

说完这句话，他后槽牙不自觉地咬紧，腮边鼓起一道紧绷的弧度

听筒里突然安静了几秒，只能听见细微的电流杂音，然后是一声意味深长的

一诺.徐必成“哦——”

尾音拖得很长，带着恍然大悟的意味

一诺.徐必成“难怪”

徐必成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睡意褪去后带着几分兴味

一诺.徐必成“我就说怎么骂人的风格那么熟悉，跟你直播喷人的时候一模一样”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的许鑫蓁额角跳了跳，左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揉了揉太阳穴，指腹按压到一处突突跳动的青筋

九尾.许鑫蓁“她刚开播，不懂规矩，你别跟她计较…也别让你粉丝去喷她”

说这话时，他的视线落在窗外被雨水模糊的路灯上，那团昏黄的光晕在暴雨中摇摇欲坠

电话那头传来徐必成低低的笑声，紧接着出声

一诺.徐必成“行啊，不过…”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

一诺.徐必成“你妹妹挺有意思的，四级越塔杀我，还发‘谢谢你’”

许鑫蓁闭了闭眼，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他几乎能想象许姜梨说这话时得意的样子——微微扬起的下巴，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就像小时候恶作剧得逞时的表情

九尾.许鑫蓁“你晚上的直播间是什么情况？”

许鑫蓁问，声音不自觉地绷紧，他伸手去够床头的水杯，却发现自己的指尖在轻微发抖，水面因此泛起细小的波纹

徐必成似乎翻了个身，电话里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

一诺.徐必成“弹幕挺热闹的，一半在骂她蹭热度，一半在嗑CP”

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却又透着一丝玩味

九尾.许鑫蓁“CP？！”

许鑫蓁差点从床上弹起来，声音陡然拔高又猛地压低，像被掐住脖子的猫

九尾.许鑫蓁“什么CP？”

问完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沁出一层薄汗，睡衣黏糊糊地贴在肩胛骨上

一诺.徐必成“就…”

徐必成轻笑了一声，电话那头传来细微地呼吸声

一诺.徐必成“‘诺梨’‘护夫’之类的？”

九尾.许鑫蓁……

他现在只想冲回家把许姜梨的电脑砸了，右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被子，指节发出轻微的“咔吧”声

九尾.许鑫蓁“总之，别让她被网暴”

许鑫蓁最终只能憋出这一句，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说话时，窗外又一道闪电劈过，刹那间照亮了他铁青的脸色

徐必成的声音突然认真了几分

一诺.徐必成“放心，我让运营盯着点”

顿了顿，又笑着补了一句玩笑话

一诺.徐必成“不过…就你妹妹那战斗力，谁网暴谁也不一定啊”

一诺.徐必成“还有，你妹妹挺厉害的，婉儿玩得比某些职业选手还凶”

说最后几个字时，语气里明显带着调侃

这法师都是许鑫蓁教的，能不凶吗？

许鑫蓁没接话，只是沉默地挂断了电话，换做发信息

手机屏幕熄灭的瞬间，他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眉头紧锁，嘴角下垂，活像个操碎心的老父亲

躺回床上，盯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听着窗外越来越急的雨声，空调出风口“滴”地落下一滴水珠，正好砸在他额头上，冰凉刺骨

他现在肯定想不到，过段时间会因为这次大半夜拜托徐必成帮的忙，会让他后悔很久很久

另一边的徐必成电话挂断后，靠在床头，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他微微上扬的嘴角，窗外雨势渐小，但仍有细密的雨丝敲打着玻璃，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低头看了眼许鑫蓁发来的两条消息：

九尾：我跟她的关系就你一个人知道

九尾：还得麻烦你帮我看着点，让她别跟什么选手有接触

徐必成挑了挑眉，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敲了两下，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

这第一条他倒是理解，许鑫蓁那家伙，平时就是天天挂着个笑容，看上去跟谁都很好相处的模样，但是他那傲娇的小脾气怼天怼地怼空气，结果大半夜为了妹妹的事低声下气来求人，显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俩的关系

可是这第二条…

一诺.徐必成啧…

揉了揉后颈，懒散地往后一靠，枕着手臂盯着天花板

他跟许姜梨根本就不认识，也就是刚好晚上直播的时候打游戏撞了一把，一没好友二没联系方式的，她跟哪个选手有接触他怎么知道？又要怎么看着点？

侧头看了眼窗外，雨已经停了，但玻璃上还挂着水珠，在路灯的映照下泛着细碎的光

一诺.徐必成不是，大哥…

徐必成低声自语，语气带着几分好笑

一诺.徐必成你这信任是不是有点太盲目了？

于是随手点开微博，热搜上已经没有挂着关于许姜梨的热搜了，于是他选择了直接去搜搜#祖安梨花撞车一诺#的词条，往下翻了翻，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

评论区-

『这婉儿操作确实猛，但嘴也是真的毒！』

『只有我觉得他俩互动很带感吗？？』

『这女喷子蹭热度有一手啊』

『蹭什么热度了？人家帮一诺怼了火舞就是蹭热度？』

『有些人就是有病，一诺自己没长嘴吗？要她怼？』

『啧啧，像这样的女主播除了蹭就没法儿火』

『“诺梨”明明很好磕！』

『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

徐必成指尖一顿，上了虎牙点开了“请叫我梨花”的直播间回放

画面里，她正眯着眼睛，嘴角带着狡黠的笑，手指在屏幕上滑得飞快，语气带着兴奋：“该去拜访一下职业选手了”

这语气，这神态，简直跟许鑫蓁挑衅时一模一样

他忍不住又笑了一声，顺手截了个图，发给了许鑫蓁，附赠一条消息：

生椰丝绒：你妹妹挺凶啊

发完后，他仔细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生椰丝绒：行吧，我尽量看着点，但她要真跟哪个选手有接触…我也不能绑着她吧？

消息发出去后，徐必成把手机扔到一边，仰头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却莫名浮现出许姜梨那双带着挑衅的眼睛

啧，这下有意思了

手机震动，许鑫蓁的回复来了：

九尾：……谢了

九尾：还有，别让她知道是我让你看着她的

徐必成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两秒，突然笑出了声，合着许鑫蓁这是让他去当卧底啊，他看上去像是有当卧底的潜质嘛？

于是，他慢悠悠地打字回复：

生椰丝绒：可以，不过…

生椰丝绒：你得告诉我，她为什么这么讨厌职业选手？

消息发出去后，徐必成再次把手机放到一旁，起身走到窗边，雨后的空气带着潮湿的凉意，他推开窗户，夜风裹挟着青草的气息扑面而来，远处，城市的灯火依旧明亮，而他的手机屏幕，在黑暗中静静地亮着…

许鑫蓁的回复，却迟迟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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