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

训练馆的白炽灯在顾繁星身后拉出一道修长的影子。她快步走向教练组办公室，马尾辫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发梢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棕色光泽

樊振东站在原地，手中的矿泉水瓶被无意识地捏出了凹痕。他的目光像是被黏在了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上，直到那扇磨砂玻璃门将顾繁星的身影完全吞没。

许昕行了，别看了，小师妹都进去了

许昕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同时一个不轻不重的撞击落在樊振东肩膀上，让他猛地回神。转头对上许昕促狭的笑容，樊振东感觉耳朵尖瞬间烧了起来。

许昕走，跟哥练会去

许昕晃了晃手中的球拍，嘴角挂着看透一切的笑意

樊振东嗯呢，走吧，昕哥

樊振东掩饰性地喝了口水，喉结上下滚动

两人走向球台的路上，许昕故意放慢脚步，凑近樊振东耳边

许昕我说，胖啊，你这盯人的功夫比你的反手技术还扎实啊。

樊振东什么！……我没有！

樊振东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手中的矿泉水瓶又被捏得咯吱作响。

许昕大笑，用力拍了拍樊振东的后背

许昕得了吧，哥认识你多少年了？你什么时候用那种眼神看过别人？

他模仿着樊振东刚才的表情，眼睛瞪得圆圆的，活像只被闪光灯晃了眼的猫

樊振东无奈地摇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他知道瞒不过许昕——这个从少年队就一起长大的师兄，总能一眼看穿他的心思。

樊振东她不一样

最终，樊振东只吐出这四个字，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许昕喔？怎么个不一样法

许昕挑眉，眼中闪过狡黠的光

许昕是发球姿势特别漂亮，还是反手技术特别迷人？

樊振东昕哥！！！

樊振东耳根通红，作势要捶许昕，后者灵巧地躲开，笑声在训练馆里回荡。

几个年轻队员好奇地看过来，又识趣地转回头去继续训练。在国家队，许昕的幽默和樊振东的温和都是出了名的，但像今天这样开怀大笑的场景也不多见。

两人走到球台前，许昕突然正色

许昕说真的，你要是还喜欢小师妹，你就上岸，你俩当时分开也不是因为感情出现问题了，现在正是机会啊！

樊振东拿起球拍，用毛巾仔细擦拭着胶皮，借机避开许昕的视线

樊振东现在不是时候。她刚被禁赛，心里憋着一股劲，满脑子都是怎么回国家队

许昕所以才更需要有人支持啊

许昕发了个急长球，樊振东条件反射地接住，球在台面上划出一道白线。

樊振东你以为我没试过？

樊振东回了个削球，声音低沉

樊振东每次我想多关心一点，她就竖起全身的刺，好像我要害她似的

许昕接球失误，乒乓球弹到远处。他没有立即去捡，而是盯着樊振东

许昕因为她骄傲啊，小胖。从国家队主力到省队陪练，换谁心里好受？

樊振东没有出声，走向角落捡球，背影显得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