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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裂镜·血泪

露晞不负(2)

【霁天·夜】 晨霄台余晖未散,琉璃宫灯一盏盏亮起,映得霁青石壁泛起冷金。

大婚合奏在即,二人并肩坐于“同音台”。瑶晞音将箜篌横膝,指尖拨弦,试音第一声,铃音便与霁光交织,化作细碎光蝶,盘旋于殿顶。

霁无尘抬手,指尖凝出一道银白霁光,像一柄无形玉笛,贴唇吹奏——没有实体,只有光与风,却发出清越龙吟,与箜篌的泉水音层层相叠。

曲调升至第七重,契镜忽然“咔嚓”一声细响。

裂声极轻,却被二人同时捕捉。霁无尘指下一乱,龙吟骤断;瑶晞音琴弦剧颤,“宫”弦当场迸断,割破指腹。血珠溅在契镜中央,沿裂缝渗开,像一条极细的红藤。

殿内侍从齐齐跪倒。风琊拔剑掠入,剑尖指向镜面:“护驾——”

契镜却再无动静,只那条红藤般的血痕,在镜里缓缓游走,最终凝成一滴,悬空不落。

瑶晞音心头骤紧,腹下随之抽痛——仿佛有什么小小脉搏,被那声裂响惊到,狠狠踢了她一下。

“无尘……”她第一次唤他名,声音低而慌,“镜裂了。”

霁无尘握住她流血的手指,以神力瞬间愈合,却掩不住眼底沉色。

“是‘无尘堕’的预警。”他低声,仅二人可闻,“我的神力,与你的瑶音,本不该同存。”

瑶晞音抬眸,眼底映着宫灯,像两簇不肯熄灭的火:“可我们已拜过天地。”

霁无尘沉默片刻,忽将她拦腰抱起,大步穿过愕然的侍从,走向内殿。霁青披风扬起,像一道拒人千里的屏障。

【内殿·浴露池】

温泉水自瑶渊引入,浮满露晞草。水雾氤氲里,他把她放下,却背过身去,似不敢看她的眼。

“阿瑶,”声音哑得厉害,“若有一日,我亲手封你……”

身后,瑶晞音解开面纱,缓步涉水,自后抱住他腰际,脸颊贴在他背脊,听那急促的心跳。

“你若封我,必是你先疼。”她轻声答,却带着笑,“所以,别给我恨你的机会。”

水雾升腾,契镜的裂缝却在他识海蔓延,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

【凡尘·无名庙】

同一刻,凡尘最北的“无尘小庙”内,泥塑神像忽然发出极轻“啪”声。

供台上的油灯无风自晃,灯芯爆出一朵血红灯花。

守庙人佝偻抬头,惊恐地看到:

神像白玉眼角,缓缓渗出一滴殷红泪,沿面颊滑落,“嗒”一声,落入香炉。

香灰瞬间熄灭,殿内黑得只剩那滴血,艳如新嫁衣。

【瑶渊·黎明】

大祭司夙嬛在占星台睁眼,喷出一口血。

星图上,代表“神后”的瑶光星旁,裂开一道暗红痕,直指凡尘。

她颤声低喃:“灵主……你的路,被人改写了。”

【霁天·拂晓】

大婚第三日,按例需「同辉朝礼」——二人携手立于祭台,赐福两域。

晨光初露,瑶晞音却忽觉一阵眩晕,腹下隐痛再起。

霁无尘伸手扶她,却在碰到她腕脉瞬间,脸色煞白。

——指下,除了她的灵脉,还有另一道细若游丝、却带着他本源「霁光」气息的微小脉搏,正倔强跳动。

“……孩子?”他声音发颤,眼底第一次露出裂痕。

瑶晞音也怔住,指尖不自觉抚腹,面色比晨露还白:“原来……那夜不是梦。”

台下,钟声已起,礼官高声唱:“请太子与灵主登台——”

二人却四目相对,从彼此眼里,同时看到两个字:

宿命。

——本集·终——

【下集预告】

星图裂缝扩大,凡间瘟疫骤起。瑶晞音私下调瑶音救人,却被天律司擒个正着。霁无尘持「无尘链」下凡,立于桃林外,看她指尖鲜血化音,救那濒死孩童……鏖战后,他抬手,链光如蛇——

“阿瑶,跟我回去。”

“若我说不呢?”

“那我便……亲手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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