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宅院内，周天雄阴沉着脸看着儿子肿胀的嘴唇和缺失的门牙。
"爹，那纪尘不知使了什么妖法，动作快得邪门！"周彪含混不清地说道，眼中满是怨毒，"您一定要为我报仇啊！"
周天雄重重拍了下桌子："区区一个樵夫的儿子，也敢动我周家的人？赵师父什么时候到？"
管家连忙躬身："回老爷，赵师父已经到镇上了，明日就能来。"
"好！"周天雄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这纪尘能不能挡住黑虎帮修士的手段！"
与此同时，纪尘正在村外的树林中修炼。月光下，他赤裸上身，皮肤上隐约有淡金色的纹路流转。每一拳打出，都带着破空之声，周围的树叶无风自动。
"不错，淬体三重已经稳固。"玄老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但还不够。那周家不会善罢甘休，很可能会找修真者对付你。"
纪尘收拳而立，眉头微皱："修真者？像赵师父那样的？"
这几日他从村民口中得知，周家请来了黑虎帮的赵师父，据说是一位能够隔空伤人的"仙师"。
"哼，区区凝气期，也敢称仙师？"玄老不屑道，"不过以你现在的实力，对上凝气期修士确实有危险。"
纪尘深吸一口气："那我该如何应对？"
"两种选择：逃或战。"玄老淡淡道，"逃，现在就走，前往修真界；战，留下来面对，或许能在生死间突破。"
纪尘望向村子方向，母亲的身影浮现在眼前。他不能一走了之，至少要安排好母亲的生活。
"我选择留下。"纪尘目光坚定。
"有骨气。"玄老赞许道，"那这几日我教你几招实用的战斗技巧。《太虚真经》中的'游龙步'和'破军拳'，虽是最基础的招式，但对付低阶修士足够了。"
接下来的三天，纪尘废寝忘食地练习这两门技法。游龙步讲究身形如龙，灵活多变；破军拳则刚猛无匹，讲究一击制敌。配合体内灵气运转，纪尘的实力突飞猛进。
第四天清晨，纪尘正在家中帮母亲煎药，忽然听到村口传来一阵骚动。
"纪家小子，滚出来受死！"周彪嚣张的声音远远传来。
纪尘心中一紧，放下药罐："娘，我出去看看，您待在屋里别出来。"
"尘儿，小心啊..."母亲担忧地抓住他的手。
纪尘拍拍母亲的手背，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大步走向村口。
村口空地上，周彪带着十几个家丁，簇拥着一名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那男子面容阴鸷，双手背在身后，周身似有若无地环绕着一层灰蒙蒙的气息。
"那就是赵师父？"纪尘眯起眼睛，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有灵气波动，但比起玄老描述中的修士要弱得多。
"小子，你就是纪尘？"赵师父开口，声音嘶哑难听，"自断一臂，跪下认错，我可饶你不死。"
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闻言都倒吸一口凉气。李婆婆颤声道："赵...赵仙师，纪尘是个好孩子，您高抬贵手..."
"滚开！"赵师父袖袍一挥，一股无形力量将李婆婆推倒在地。
纪尘眼中怒火燃起，上前扶起李婆婆，然后直视赵师父："要打便打，何必伤及无辜老人？"
"找死！"赵师父冷哼一声，突然抬手一指，一道灰光射向纪尘胸口！
纪尘早有防备，身形一晃，施展游龙步侧移三尺，灰光擦肩而过，击中后方一棵大树，树干顿时腐蚀出一个大洞。
"毒功？"玄老在纪尘脑海中提醒，"小心，此人练的是阴毒路子，不要被击中要害。"
赵师父见一击不中，面露诧异："有点意思。"说罢双手连弹，七八道灰光从不同角度射向纪尘。
纪尘将游龙步施展到极致，身形如鬼魅般在灰光间穿梭，偶尔避不开的，便以包裹灵气的拳头硬接。每接下一道灰光，他都感到手臂一阵酸麻，但很快就被体内流转的灵气化解。
"这小子..."赵师父脸色渐渐凝重，突然变招，双手掐诀，一团更大的灰光在掌心凝聚，"毒煞掌！"
灰光化作一只巨大手掌，铺天盖地压向纪尘。这一击范围太大，游龙步也难以完全避开。
"破军拳！"纪尘不退反进，全身灵气汇聚右拳，淡金色的光芒包裹拳头，狠狠轰向灰掌。
"轰！"
两股力量相撞，激起一阵狂风。纪尘连退七八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而灰掌也被击散。
赵师父脸色微变："你也是修士？不对...没有凝气，只是淬体期，怎么可能接住我的毒煞掌？"
趁对方惊疑之际，纪尘突然加速，游龙步发挥到极致，瞬间拉近距离，破军拳直取赵师父胸口！
"狂妄！"赵师父仓促间在胸前凝聚一面灰色盾牌。
"砰！"
拳头击中盾牌，盾牌应声而碎，余力仍将赵师父击退数步。这一下，全场哗然。
"赵仙师被击退了？"
"纪尘竟然这么厉害！"
"他莫非真遇到了神仙？"
周彪脸色煞白，躲到家丁身后。赵师父则勃然大怒："小杂种，我要你生不如死！"
他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双手急速结印："百毒噬心！"
那口精血化作数十条血色小蛇，嘶叫着扑向纪尘。每一条小蛇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显然蕴含剧毒。
"不好！这是血祭之术，不可硬接！"玄老急声道。
纪尘全力施展游龙步闪避，但血蛇数量太多，很快就有几条突破防线，咬在他手臂和腿上。剧痛瞬间传遍全身，被咬处立刻发黑肿胀。
"哈哈哈，中了我的百毒噬心，不出一时三刻就会全身溃烂而死！"赵师父狞笑道。
纪尘单膝跪地，感到一股阴寒毒力在体内迅速扩散。他尝试用灵气抵抗，但淬体三重的灵力太弱，只能延缓毒性蔓延。
"玄老...我该怎么办？"纪尘在心中急问。
"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我出手，但这会暴露玄天鉴的存在；要么你临阵突破，达到淬体四重，灵力质变后或可逼出毒素。"
纪尘毫不犹豫："我选后者！"
"好！现在按照我说的做，将全部灵力收缩到丹田，然后一次性爆发，冲击四肢百骸！"
纪尘咬牙照做，将散布全身抵抗毒素的灵力全部收回丹田。顿时，毒力失去压制，疯狂扩散，他全身皮肤开始泛黑，七窍流出黑血。
"尘儿！"母亲在人群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
赵师父得意大笑："毒发攻心了，准备收尸吧！"
就在这生死一线，纪尘丹田内的灵力压缩到极致，突然如火山般爆发！淡金色的灵力洪流奔涌向每一条经脉，所过之处，黑色毒力如雪遇沸水，迅速消融。
"啊！"纪尘仰天长啸，周身爆发出耀眼的金光，气势节节攀升！
"淬体四重！"玄老欣慰道，"快，趁现在灵力充沛，解决他！"
纪尘猛地睁眼，眸中金光闪烁。他一步踏出，地面龟裂，身形如电射向赵师父。
"怎么可能？！"赵师父惊恐万状，急忙施展各种防御法术，但在突破后的纪尘面前如同纸糊。破军拳带着摧枯拉朽之势，连续破开三层护盾，最终重重轰在赵师父胸口！
"咔嚓！"胸骨碎裂声清晰可闻，赵师父喷血倒飞，撞断三棵大树才停下，已然气绝身亡。
全场死寂。
周彪瘫软在地，裤裆湿了一片。周家家丁们丢下武器，跪地求饶。村民们则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仙师...死了？"
"纪尘杀了仙师！"
"他才是真正的仙师啊！"
纪尘没有理会众人的惊呼，快步走到母亲面前跪下："娘，儿子不孝，让您担心了。"
母亲颤抖着抚摸他的脸，泪流满面："尘儿，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当天，周天雄带着厚礼上门赔罪，表示愿意赔偿纪家一切损失，只求纪尘高抬贵手。纪尘没有为难他们，只要求周家今后善待村民。
夜深人静时，纪尘坐在屋外石凳上，望着满天繁星。
"玄老，今天我第一次杀了人。"他低声道。
"修真之路，本就充满杀戮。"玄老平静地说，"今日你不杀他，死的就是你。弱肉强食，这是永恒不变的法则。"
纪尘沉默片刻，又问："赵师父在修真界算什么水平？"
"蝼蚁罢了。"玄老不屑道，"凝气三重的散修，连最下等的门派都不会收。真正的修真界，比你想象的广阔得多。"
"我想去看看。"纪尘眼中闪烁着向往的光芒，"等安排好母亲的生活，我就出发。"
三日后，纪尘用从周家得到的赔偿金为母亲购置了宅院和丫鬟，又委托李婆婆等邻居多加照看。临行前夜，母亲为他缝制了新衣，默默流泪。
"娘，等儿子学成归来，一定让您过上好日子。"纪尘跪地磕了三个响头。
次日黎明，纪尘背着简单的行囊离开了生活十六年的青溪村，向着东方——玄老所说的修真界中心方向前进。
半个月的长途跋涉后，纪尘终于看到了第一座修真者聚集的城市——青云城。
高达十丈的城墙上刻满符文，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城门口，身穿统一服饰的修士正在检查过往行人。纪尘注意到，凡人都要缴纳银两，而修士则只需出示一块玉牌。
"那是身份玉牌，各门派弟子都有。"玄老解释道，"你现在是散修，需要购买临时玉牌才能进城。"
纪尘排队到一名守卫前："这位大哥，我想买临时玉牌。"
守卫打量他一眼："十块下品灵石。"
纪尘一愣，他只有从赵师父身上搜出的三块下品灵石和一些银两。
"用这个抵可以吗？"他取出一瓶从赵师父那里得到的丹药。
守卫接过闻了闻，点头："凝气丹，值五块灵石。再补五块银两吧。"
纪尘交了银两，得到一块木质临时玉牌，有效期为一个月。
进入城中，纪尘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宽阔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到处是身穿各色服饰的修士。有人驾驭法器低空飞行，有人牵着灵兽散步，还有人在街边摆摊售卖各种稀奇古怪的物品。
"先找个地方住下，然后打听消息。"玄老指导道，"青云城是青玄门管辖的城池，三日后正好是他们五年一度的收徒大典。"
纪尘按玄老指示，找到一家专门接待低阶修士的客栈住下。安顿好后，他来到城中最大的茶楼——"听风阁"，这里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听说这次青玄门收徒，来了不少天才。"
"...东域楚家的千金也来了，据说已经是凝气六重..."
"...你们听说了吗？天剑门和玄阴教又起冲突了..."
纪尘默默听着各桌的谈话，对修真界有了初步了解。原来修真界分为东域、南荒、西域、北原和中州五大区域，青云城属于东域，由六大宗门之一的青玄门掌控。
"玄老，青玄门适合我吗？"纪尘在心中询问。
"青玄门以丹道闻名，门中有几部不错的功法。"玄老评价道，"你可以先加入，等实力强大了再图更好的发展。"
三日后，青云城中央广场人山人海。青玄门的收徒大典正式开始。数十名身穿青色长袍的修士站在高台上，为首的是一位白发老者，气息深不可测。
"老夫青玄门长老莫云天，负责此次收徒。"白发老者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规矩照旧：二十岁以下，通过三关测试者可入外门；天赋优异者直接入内门。"
第一关是骨龄测试，淘汰超龄者；第二关是灵根检测，至少需要三系灵根；第三关是悟性测试，参悟基础功法口诀。
纪尘顺利通过前两关，来到第三关。考官给他一篇名为《青灵诀》的基础功法片段，要求在一炷香内参悟并运转。
这对有《太虚真经》基础的纪尘来说太过简单。他假装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轻松运转起青灵诀，灵力在经脉中运行一周天，指尖凝聚出一缕青色灵光。
"不错，通过。"考官满意地点头，"去测灵台吧，决定你是外门还是内门。"
测灵台是一座白玉石台，上面刻满复杂纹路。通过者依次上台，由长老亲自检测天赋。
前面几个少年都只让测灵台发出微弱光芒，被评为外门弟子。轮到一位锦衣少女时，测灵台突然青光大盛，隐约有凤鸣之音。
"楚瑶，十六岁，木系天灵根，凝气六重！"莫长老激动地宣布，"直接晋升核心弟子！"
人群哗然，纷纷投去羡慕的目光。锦衣少女神色傲然，缓步走向高台特设的核心弟子席位。
"下一个，纪尘。"
纪尘深吸一口气，走上测灵台。当他的手放在中央晶石上时，异变突生！
晶石先是发出淡金色光芒，接着颜色不断变化，最终化为七彩霞光冲天而起！整个测灵台剧烈震动，白玉表面浮现出古老符文，天空中甚至隐隐有仙乐传来。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前所未有的一幕。
莫长老猛地站起，胡须颤抖："这...这是..."
玄老在纪尘脑海中急声道："不好！玄天鉴的气息泄露了！快收敛灵力！"
纪尘急忙控制体内躁动的灵力，七彩霞光渐渐收敛。但已经晚了，高台上所有青玄门高层都围了过来，眼中满是震惊和热切。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莫长老声音发颤。
"晚辈纪尘，来自青溪村。"
"纪尘..."莫长老深吸一口气，"你可愿加入我青玄门，直接成为内门弟子？"
没等纪尘回答，一个清冷的女声插了进来："莫师叔，此子异象惊人，恐怕不是普通内门弟子能打发的吧？"
说话的是站在核心弟子席位前的一位美貌女子，约莫二十出头，一袭白衣胜雪，气质出尘。
"苏长老说得是。"莫云天竟对这位年轻女子十分恭敬，"那依苏长老之见..."
"直接入我玄冰峰，由我亲自教导。"白衣女子淡淡道，目光却一直没离开纪尘。
此言一出，全场再次哗然。玄冰峰是青玄门七主峰之一，苏沐雨更是门中最年轻的长老，修为已达金丹期，从不收徒。
楚瑶脸色顿变，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纪尘虽不明就里，但能感觉到这是难得的机遇，当即躬身行礼："弟子愿意。"
就这样，纪尘从一个山村少年，一跃成为青玄门玄冰峰弟子，正式踏上了修真之路。而他不知道的是，测灵台的异象已经引起了不少大人物的关注，包括一些对玄天鉴气息敏感的存在...
远处一座高楼上，一名黑袍人放下望远镜，低声自语："终于找到了..."身影一晃，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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