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三点零五分，数学系教授公寓302室。**
云昙站在周慕白的门前，抬手敲了三下，停顿，再两下——这是上周离开时，他给她的“特殊通行证”。
门开了。
周慕白站在阴影里，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冷得像冰。他今天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衬得肤色近乎苍白，指间夹着一支钢笔，笔尖还沾着未干的墨水。
“迟到。”他开口，声音像手术刀划开空气，“三分二十四秒。”
云昙歪头一笑，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复印店排队。”
周慕白侧身让她进来，门在身后关上的瞬间，云昙闻到了熟悉的苦艾酒味，混着某种化学试剂的冷香。他的公寓像一座精密仪器——书架上的书按出版年份排列，茶几上的茶杯柄朝东偏15度，连窗外的阳光都被百叶窗切割成等宽的条纹。
“伽罗瓦理论的证明。”她抽出文件，故意让纸张边缘蹭过他的手腕，“我看了三遍，还是不太懂……”
周慕白接过文件，指尖在某个公式上点了点。“这里。”他的指甲修剪得过分整齐，像某种医疗器械，“你漏了一个共轭子群。”
云昙凑过去，发丝垂落，有意无意扫过他的手背。她今天喷了薰衣草香水，和周慕白放在浴室的那瓶一模一样。
“老师。”她声音放软，像融化的蜜糖，“能不能……再讲一遍？”
周慕白没动，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
突然，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轻吸一口气。钢笔尖抵上她的掌心，冰凉的触感激得她指尖一颤。
“你在走神。”他声音很轻，却像刀锋擦过皮肤，“这里——”笔尖划出一道墨痕，从她掌心蜿蜒到腕骨，“是错的。”
云昙低头，看着那道墨水痕迹慢慢晕开，像一条黑色的蛇缠上她的血管。
“那老师……罚我？”她抬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周慕白沉默了两秒，突然摘下眼镜。
没了镜片的阻隔，他的眼神锐利得近乎赤裸。云昙第一次注意到，他的虹膜是极浅的灰，像冬日的雾凇，冷而脆。
“证明。”他抽出一张空白草稿纸，推到她面前，“现在。”
云昙咬住下唇，故意写错第三个步骤。周慕白的目光钉在她的笔尖上，呼吸渐渐加重。
“还是不会？”她小声问。
他的回答是突然攥住她的后颈，力道让她被迫仰头。钢笔“啪”地滚落，墨水在纸上洇开一片。
“发散数列。”他低头，气息喷在她唇上，“需要强制收敛。”
云昙在接吻的间隙里轻笑，指尖爬上他的后颈，摸到那粒藏在发茬里的小红痣——和傅明修一模一样的位置。
周慕白突然僵住。
云昙趁机挣脱，舔了舔唇角。“老师……”她歪头，笑得天真又恶劣，“你心跳好快。”
窗外，夕阳的余晖被百叶窗切割成一道道金线，落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像一道无法跨越的界限。
周慕白盯着她，突然伸手，拇指重重擦过她的锁骨——那里有一道未消的咬痕，是徐野留下的。
空气骤然凝固。
云昙眨了眨眼，毫无愧疚地笑了。
“这个啊……”她指尖点上那个痕迹，语气轻快，“野狗的牙印，挺疼的。”
周慕白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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