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羽和楚小棠从光门里滚出来时,迎接他们的不是坚硬的地面,而是...天花板?
"师父!我们在天花板上!"楚小棠尖叫着,手忙脚乱地抓住一盏吊灯。
云轻羽也好不到哪去,他像只壁虎一样贴在"地面"——实际上是倒置的屋顶——上,道袍下摆垂向真正的下方,露出两条白花花的小腿。
"这是什么鬼地方?"他试图站起来,却发现重力似乎完全反了,一使劲就飘向真正的"上方"。
禁地内部是一个巨大的倒置空间。书架、桌椅、炼丹炉全都固定在天花板上,而本该是地板的地方却空无一物,只有一片深邃的黑暗。远处有一排蜡烛在"下方"燃烧,火焰却诡异地向下延伸。
"师父...我头晕..."楚小棠紧紧抱住吊灯,寂灭剑飘在一旁,剑鞘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奇怪的是,声音传播似乎也反了,铃声是从脚底方向传来的。
云轻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别慌,这里应该是天机阁禁地,空间规则被修改过..."
他试着往"前"走了一步,结果整个人横着飘了出去,差点撞上一张倒挂的书桌。
"噗——"楚小棠没忍住笑出声,"师父您好像在游泳!"
云轻羽翻了个白眼:"有功夫笑不如想想怎么移动...哎哟!"
他撞到一摞悬浮的书本,纸张哗啦啦散开,上面的字全是反着写的。
"等等..."云轻羽眯起眼睛,突然福至心灵,"小棠!试试倒着说话!"
"话说来么怎要我?"楚小棠下意识回答,然后惊讶地捂住嘴,"了来回倒己自话说的我!"
果然,倒着说话后,两人突然感觉重力"正常"了——相对他们自己而言。现在他们可以像在正常世界一样行走,只是在整个空间看来,他们是头下脚上地走在"天花板"上。
"了解开谜这个!"云轻羽兴奋地说,随即意识到这样交流太费劲,改为传音入密:【这里的一切都是反的,我们要适应反向规则。】
楚小棠点点头,好奇地打量四周。禁地内部像是一个巨大的藏书阁兼实验室,中央立着一块倒置的石碑,上面刻满了反写的文字。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向石碑,途中经历了数次"方向认知失调"——楚小棠不小心正着说了句话,结果突然飘起来撞到了炼丹炉;云轻羽想拿本书看看,却发现必须倒着抽才能把书从书架上取下来。
【师父,这地方太诡异了。】楚小棠揉着撞疼的膝盖传音道。
【天机阁擅长修改规则,这里大概是他们的实验场。】云轻羽研究着石碑,【把这些字反过来看...】
他拿出一面小铜镜对着碑文,终于读懂了内容:
"天机非预知,实为修正之力。修士逆天而行,致天道有缺,规则紊乱。天机盘者,补天之器也..."
"原来如此!"云轻羽脱口而出,立刻又飘了起来,赶紧改口,"...此如原来!"
楚小棠凑过来看镜中文字:"寂灭非破坏,实为删除之力...师父,这说的是我的寂灭剑?"
云轻羽点点头,继续解读:"天机盘可识别世界运行中的'错误',寂灭剑则能'删除'这些错误...难怪玄冥子说它们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那它们怎么用啊?"楚小棠刚问完就赶紧倒着又说了一遍。
碑文后面记载了使用方法,但全是专业术语,什么"逆灵脉运转""倒周天循环",看得师徒二人一头雾水。
"了练修的真认得只们我。"云轻羽叹了口气,"小棠,试试用寂灭剑碰一下石碑。"
楚小棠依言拔出寂灭剑,轻轻点在石碑上。剑身黑光流转,碑文突然活了过来,反写的文字一个个飘起,在空中重组成了正常顺序的句子,同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室内回荡:
"天机系统使用指南:第一步,倒立;第二步,用脚掐诀;第三步,把脑子里的水晃出来..."
"......"
"这什么鬼指南!"楚小棠一时忘记倒着说话,又飘了起来。
云轻羽却若有所思:"等等...在这个倒置的世界里,或许真的需要反其道而行..."
他示意楚小棠按住自己双脚,然后一个倒立,头朝"下",脚朝"上"。果然,这个姿势下,他感觉灵力运转突然顺畅了许多。
"小棠!你也试试!"
楚小棠学着师父的样子倒立,寂灭剑却"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不对,是掉向"上方"。
"了来回倒要都切一!"云轻羽兴奋地喊道。
接下来的一幕堪称修仙界奇观:师徒二人倒立在倒置的空间里,用脚趾尝试掐诀,还不时像蹬自行车一样在空中划拉两下保持平衡。云轻羽尝试运转天机阁心法,这次灵力没有乱窜,而是沿着一条从未尝试过的路径流动。
"我感觉到了!"云轻羽惊喜地发现,眉心隐隐发热,天机盘的虚影再次浮现,"碑文是对的!在这个反规则空间里,正着练反而能激活天机盘!"
楚小棠也有新发现:"师父,我的寂灭剑好像能'擦除'一些东西!"
她尝试用剑尖在空中一划,一道黑光闪过,附近几本悬浮的书突然消失了——不是被毁掉,而是像被从这个世界的数据中彻底删除了一样。
"小心使用这个能力!"云轻羽赶紧提醒,"看样子寂灭剑能删除规则错误,但用过头可能会造成新问题。"
正当两人沉浸在发现的喜悦中时,禁地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
"有人闯进来了!"楚小棠警觉地看向声音来源。
云轻羽脸色一变:"肯定是玄天宗的人!快,我们得..."
话未说完,入口处的屏障轰然破碎,十余道身影御剑飞来——确切地说是"御倒剑",因为在这个反规则空间里,他们全都头下脚上,看起来滑稽极了。
为首的正是玄天宗副掌门玄灵子,他一身紫金道袍,胡须向上飘飞(在这个空间里其实是向下),面色阴沉如墨。
"云轻羽!终于找到你了!"玄灵子厉声喝道,"交出天机盘,饶你不死!"
由于没倒着说话,他话音刚落就突然失重,在空中翻滚了好几圈才稳住身形,威严全无。
"了话说着倒要你!"楚小棠"好心"提醒,换来玄灵子一记眼刀。
玄灵子很快掌握了这里的规则,倒着下令:"们人有所,了捉抓们他!"
玄天宗弟子们纷纷倒着御剑攻来,场面顿时乱作一团。有人忘记倒着念咒,结果法术反噬把自己炸成了黑脸;有人想往前飞却因为方向感错乱而一头撞上墙壁;还有个倒霉蛋正着说了句"我的剑",结果佩剑直接飞向"上方"不见了。
云轻羽和楚小棠趁机躲到石碑后面。
"师父,现在怎么办?"楚小棠紧张地问,"他们人多势众..."
云轻羽急中生智:"用这里的规则对付他们!你不是能删除东西吗?试试删除他们脚下的'地面'!"
楚小棠会意,悄悄探出寂灭剑,对着几个玄天宗弟子站立的位置轻轻一划——
"啊!"几名弟子突然失去支撑,坠向无尽的"下方"黑暗。不过他们很快又御剑飞了回来,只是脸色煞白。
玄灵子大怒:"了死找们你!"他掐诀念咒,一道金光射向石碑——这次记得倒着施法了。
云轻羽拉着楚小棠险险避开,金光击中石碑,却诡异地拐了个弯,反过来击中一个玄天宗弟子。
"了术法着倒要都!"玄灵子气急败坏地提醒手下。
趁着混乱,云轻羽尝试激活天机盘。他保持倒立姿势,用脚趾艰难地掐诀,眉心金光越来越盛。
"小棠,帮我争取时间!"
楚小棠点点头,手持寂灭剑冲了出去——确切地说是"跳"了出去,在这个空间里,"冲"这个动作会让人飘起来。她像个弹力球一样在禁地里蹦来蹦去,每次接近玄天宗弟子就挥剑删除他们脚下的立足点,搞得敌人手忙脚乱。
"了烦麻真你!"一个玄天宗长老怒喝,祭出一面铜镜法宝。镜光照射下,楚小棠的动作突然变慢,像是被按了减速键。
"小棠!"云轻羽心急如焚,天机盘的激活却到了关键时刻。他感觉眉心滚烫,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流遍全身。
玄灵子看出了端倪:"了止阻快!"他亲自出手,一道紫雷劈向云轻羽。
千钧一发之际,云轻羽终于完成了激活。天机盘虚影瞬间扩大,笼罩整个禁地,一道机械化的声音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规则冲突,开始系统修复..."
整个空间突然静止了。玄灵子的紫雷定格在半空,楚小棠的寂灭剑悬停在她手中,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脸上——除了云轻羽。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抽离身体,以一种上帝视角俯瞰整个禁地。无数发光的丝线在空间中交织,有的笔直顺畅,有的扭曲打结,还有的断成数截。
"这就是...世界运行的规则?"云轻羽喃喃自语。
他的注意力被几个特别显眼的"结"吸引——那是玄灵子等人所在的位置。他们的功法与禁地规则产生了严重冲突,就像病毒入侵系统一样。
几乎是本能地,云轻羽伸手"点"向那些结。随着他的动作,天机盘虚影射出道道金光,将那些规则结一一解开。
效果立竿见影:玄灵子的紫雷突然拐弯,击中了另一个长老;铜镜法宝的减速效果反转到施法者自己身上;最搞笑的是一个弟子施展的火球术,现在变成了"冰吸术",正在拼命吸收周围的热量,冻得他直打哆嗦。
"修复完成。"机械化声音再次响起,"反规则空间稳定性提升至78%。"
静止结束,所有人恢复行动能力,但局面已经完全逆转。玄天宗众人的法术全部反噬己身,乱成一团;而云轻羽和楚小棠却如鱼得水,完全适应了这个空间的规则。
"了撤退!"玄灵子见势不妙,咬牙下令。玄天宗众人狼狈地向入口逃去,途中又有几人因为忘记倒着说话而飘走。
楚小棠想追,被云轻羽拦住:"别追了,天机盘的力量还不稳定..."
话音刚落,他突然脸色一变,眉心金光剧烈闪烁,整个禁地开始震动。
"师父?"
"不好...我好像...改错了一个规则..."云轻羽艰难地说,然后做了一个让楚小棠魂飞魄散的动作——他打了个喷嚏。
在这个反规则空间里,打喷嚏意味着...
"轰!"
一道空间裂缝出现在云轻羽面前,瞬间将他吞噬。
"师父!"楚小棠绝望地喊道,扑向裂缝,却只抓到一片虚空。
禁地再次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寂灭剑上的铃铛发出凄凉的响声,回荡在这个诡异的倒置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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