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里奇迹同人二
思渺站在监狱档案室的角落，借着昏暗的灯光翻阅约翰·科菲的案卷。纸张在她指尖沙沙作响，每翻一页都让她眉头皱得更紧。案卷里的漏洞多得像是筛子，任何一个有基本法律常识的人都能看出问题。
"没有目击证人，没有凶器，没有动机..."她低声自语，手指划过一份证词记录，"只有他在现场抱着尸体这一点。"
档案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思渺迅速合上文件。典狱长霍尔站在门口，脸色比平时更加阴沉。
"博士，您在这里做什么？"他的目光落在思渺手中的文件上，"这些是机密档案。"
思渺心跳加速，但脸上保持着专业人员的镇定："我在完善科菲的心理评估，需要了解案件细节。您知道的，精神鉴定需要考虑犯罪情节。"
霍尔走进来，随手关上门："我以为你在弄评估的事，这些文件有帮助吗？"
"是的，但我想更全面一些。"思渺轻轻将文件放回原处，"毕竟两周后就是执行日了。"
霍尔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压低声音："我妻子今天去医院复查了。肿瘤完全消失，医生们都说这是医学奇迹。"
思渺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那...很好。"
"你知道是谁治好了她。"霍尔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个黑人大个子。我亲眼看着他...做了什么。"
思渺没有立即回应。她不确定霍尔是在试探她的立场，还是有什么别的企图。
"您认为一个能治愈绝症的人，会残忍杀害两个小女孩吗？"她最终问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霍尔的表情变得复杂："法律已经判他有罪。"
"法律也会犯错。"思渺直视霍尔的眼睛，"您心里清楚这个案子有问题。"
档案室陷入沉默，只有通风系统发出轻微的嗡鸣。霍尔最终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思渺。
"B区13号柜。那里有些...没被正式记录的东西。"他转身走向门口，停顿了一下，"我什么都不知道，明白吗？"
思渺握紧钥匙，点了点头。
等霍尔离开后，她立刻找到了那个上锁的柜子。里面是一叠零散的笔记和照片，明显是被刻意藏起来的。最上面是一张现场照片，科菲跪在草地上，怀里抱着两个金发女孩，泪水冲刷着他脸上的血迹。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他说'我试着救她们'"。
思渺的手指微微发抖。她翻看其他材料——一份狱医的私人笔记记录了科菲多次治愈他人的事例，每次都会伴随高烧和痛苦；一份被涂改过的现场报告提到在女孩尸体附近发现的脚印与科菲的鞋码不符；还有一份匿名举报信，指认当地一个叫威廉·沃顿的男子案发当晚出现在现场附近。
"威廉·沃顿..."思渺喃喃重复这个名字，感觉有些熟悉。她迅速翻阅自己的笔记本，找到了前几天在监狱登记簿上看到的记录——沃顿因另一起暴力犯罪正在隔壁监区服刑。
思渺将材料小心放回原处，心跳如鼓。她需要见到这个沃顿，但作为"犯罪学博士"，她不能随意接触其他囚犯。除非...
第二天早晨，思渺带着伪造的精神评估报告来到霍尔办公室。报告上专业术语堆砌，结论是科菲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需要进一步评估是否具备受审能力。
"这足够申请转狱了。"霍尔浏览完报告，表情复杂，"但我必须警告你，博士，如果被发现造假..."
"我全权负责。"思渺坚定地说，"只需要争取一些时间。"
霍尔盯着她看了良久："为什么这么帮他？你只认识他几天。"
思渺想起科菲那双盛满悲伤的眼睛，想起他治愈自己伤口时手掌传来的温暖，想起他说的"你是个好人"。
"他是个好人，好人不应该受到这种对待。"她最终回答。
霍尔点点头，拿起电话开始安排转狱手续。
思渺离开办公室，径直走向公共活动区。
今天科菲不在那里，狱警告诉她科菲因"特殊情况"被单独关押。
"什么特殊情况？"思渺问道。
狱警压低声音："昨晚D区有个犯人突发心脏病，科菲不知怎么治好了他。现在上面担心会引起骚动，把他隔离了。"
思渺的心沉了下去。科菲的能力正在引起越来越多人的注意，这既可能成为救他的机会，也可能加速他的死亡。
她请求见科菲，但被拒绝了。直到下午，霍尔才派人通知她可以短暂探视。
隔离室比普通牢房更狭小阴暗。科菲蜷缩在角落，巨大的身躯显得格格不入。看到思渺，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思渺女士。"他的声音依然温柔，但明显虚弱了许多。
思渺在铁栏前蹲下，与他平视："你还好吗？"
科菲轻轻点头，然后摇头："痛苦...太多了。我吸收太多痛苦了。"
思渺注意到他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灰白色，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她突然明白了——科菲每次治愈他人，都会将对方的病痛转移到自己身上。
"为什么这么做？"她轻声问，"你知道这伤害你自己。"
科菲的眼睛湿润了："看到痛苦...我不能不管。就像那两个小女孩...我试着救她们..."
思渺的心揪紧了："约翰，告诉我真相。那天发生了什么？"
科菲沉默片刻，然后缓缓伸出大手，悬在铁栏之间："你想看吗？我可以...给你看。"
思渺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当科菲的手指轻轻触碰到她的太阳穴时，一阵电流般的刺痛传遍全身。
突然，她眼前浮现出清晰的画面——
一个阴沉的傍晚，树林边缘。两个金发小女孩在玩耍，笑声清脆。远处，一个瘦小如老鼠的男人悄悄接近，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兴奋。思渺立刻认出那是威廉·沃顿，她在档案照片上见过。
画面突然变得混乱：尖叫声，追逐，鲜血。当科菲赶到时，已经太迟了。他跪在血泊中，抱起奄奄一息的女孩们，泪水滚落。思渺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绝望和痛苦，那种想要逆转时间却无能为力的撕心裂肺。
然后是一片黑暗，警笛声，手电筒的光束。警察们看到的是浑身是血的黑人壮汉抱着两具小女孩尸体，立刻拔枪对准他。科菲没有反抗，只是重复着"我试着救她们"。
画面消失了，思渺猛地后退一步，大口喘息。她的脸颊湿润，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那个人...沃顿..."她艰难地说出这个名字。
科菲点点头："邪恶吞噬了他。没人相信我的话。"
思渺擦去眼泪，坚定地说："我相信你。我正在想办法帮你。"
她告诉科菲关于转狱的计划，科菲安静地听着，表情既感激又悲伤。
"时间不多了，思渺女士。"他轻声说，"有些路...是必经之路。"
思渺摇头："不，我不会放弃。明天转狱手续就会办好，我们会争取更多时间来洗清你的罪名。"
回到临时办公室，思渺开始整理所有证据。她需要找到能证明沃顿是真凶的确凿证据，或者至少证明科菲无罪的线索。但时间所剩无几，转狱只是权宜之计。
第二天一早，思渺将伪造的精神评估报告递给霍尔典狱长。报告上“约翰·科菲”的诊断结果写着“解离性障碍伴幻觉症状”，这是她能想到最接近“超自然能力”的医学解释。霍尔翻了几页，眉头紧锁：“州立精神病院的范德医生会接应，但他只给我们两周。”
“足够了。”思渺看向窗外放风区的科菲。巨人正仰头望着飞过的鸟群，阳光落在他黝黑的皮肤上，像一层薄纱。
转狱安排在午夜。思渺站在监控盲区的阴影里，看着科菲被带上囚车。他的镣铐比普通死囚更重——霍尔声称这是“防止突发暴力”，实则是担心他治愈能力暴露。科菲低头钻进车厢时，突然回头望向思渺的方向，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谢谢。*
"三天后精神病院见。"思渺低声说，不确定他是否能听见。
转运车离开后，思渺立刻行动起来。她利用伪造的证件和霍尔给她的临时权限，进入了B区监狱。
威廉·沃顿被关在最高警戒区，罪名是袭击狱警。
当沃顿被带进会面室时，思渺立刻感到一阵不适。这个男人瘦小猥琐，眼睛却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像只随时准备攻击的老鼠。
"哇哦，稀客。"沃顿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漂亮女士来看我？"
思渺保持专业表情："我是犯罪学博士，正在进行一项关于暴力犯罪心理的研究。"
沃顿的眼睛眯起来："研究？就像研究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某种程度上。"思渺平静地翻开笔记本，"你愿意谈谈你的...经历吗？"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沃顿时而吹嘘自己的"战绩"，时而抱怨监狱条件。思渺巧妙引导话题，逐渐接近两年前那起双童谋杀案。
"听说那案子最初怀疑过你？"她装作随意地问道。
沃顿的表情瞬间阴沉："胡说八道！是那个黑鬼干的，所有人都知道。"
"但有些证据似乎指向你。"思渺继续试探，"比如现场的脚印。"
沃顿猛地站起来，双手拍在桌上："你他妈到底是谁？"
思渺心跳加速，但表面不动声色："只是一个研究者，沃顿先生。请坐下。"
狱警闻声进来，沃顿被迫坐回椅子，但眼中的怒火未消。思渺知道她触到了痛处。
"你知道科菲要被处决了。"她压低声音，"一个无辜的人。"
沃顿突然笑了，那笑声让思渺毛骨悚然："无辜？这世界上哪有无辜的人？那个黑鬼，那两个小表子，还有你...都活该。"
思渺强忍不适，继续追问："那天发生了什么？科菲真的杀了她们吗？"
沃顿凑近，呼吸喷在思渺脸上："想知道真相？自己去问那个黑鬼啊...如果他还能说话的话。"他狞笑着，"不过我听说...他有些特别能力？"
思渺感觉一股厌恶浮上心头。
会面结束后，思渺匆匆离开监狱。沃顿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测——他知道真相，甚至以罪恶和陷害为乐，但她需要更确凿的证据。
回到旅馆，思渺彻夜难眠。第二天一早，她驱车前往精神病院，准备见科菲。然而接待处的工作人员告诉她一个震惊的消息——科菲昨晚被紧急转回了监狱。
"为什么？"思渺追问，"谁下的命令？"
工作人员摇头："不清楚，典狱长亲自来办的。"
思渺立刻打电话给霍尔，但无人接听。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她。她火速赶回冷山监狱，却发现气氛明显不对——警卫更加森严，霍尔的办公室空无一人。
一名副典狱长告诉她，执行日期提前了，就在今晚。
"这不合程序！"思渺抗议，"他刚做完精神评估，应该在精神病院治病！"
副典狱长面无表情："州长特批的。案件引起太多关注了。"
思渺感到一阵眩晕，有人在推动这件事，而且速度惊人。她必须会见科菲一面。
经过激烈争辩，她终于获准五分钟的探视。
死刑犯牢房比普通牢房更加阴冷。科菲坐在床边，看起来比前几天更加憔悴，但眼神依然平静。
"思女士。"他轻声说，"你来了。"
思渺的喉咙发紧："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安排了转狱..."
科菲摇摇头："没关系的。路...已经走到头了。"
"不！"思渺激动地说，"我找到了新证据，沃顿他—"
"嘘。"科菲伸出大手，轻轻握住思渺的手腕，"有些战斗...不是用证据打赢的。"
思渺的眼泪终于决堤："这不公平...你明明救了那么多人..."
科菲微笑着，眼中是超越生死的宁静："我累了，思女士。背负这么多痛苦...太累了。"
他松开手，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小布包，递给思渺："给你。一点...光。"
思渺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块普通的鹅卵石，却散发着奇异的温暖。
"当你需要勇气时...握住它。"科菲说，"记住...你是个好人。"
狱警进来提醒时间到了。思渺紧紧攥住石头，泪水模糊了视线。
"谢谢你，约翰。"她哽咽着说，"我会...记住你，一个好人。"
科菲点点头，再一次露出那个悲伤而智慧的笑容。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