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杯
酒店房间里,思渺换上运动衣,早间新闻开着,里面传来新闻报道。
“【本报讯】今日,备受瞩目的“金银杯画展”在市中心艺术馆隆重开幕,吸引了众多艺术爱好者、收藏家及媒体前来观展。”
“近日,著名画家李冉冉向遭受自然灾害的灾区捐款 50 万元,用于灾后重建和救助受灾群众。这一善举不仅展现了艺术家的社会责任感,也为灾区人民送去了温暖与希望。”
“强风降雨来袭,气象部门发布预警提醒市民注意防范……”
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确认自己的装扮很像普通市民,思渺就出门了。
画展在市中心城市艺芯开办。
远远的思渺就看见了梁玉映,在人群中她 1 米 7 的个子,很显眼。今天她换上一身休闲服,头发挽起扎了个马尾,清清爽爽,脖子上佩戴一个观音玉佩。
两个人挽手,跟随人流,进入大厅。
一楼的大厅叫“穹顶之眼”,挑高 15 米,弧形穹顶镶嵌彩绘玻璃,自然光线透过玻璃倾泻而下,为作品镀上一层柔和的“天然滤镜”。
分隔开几个展览厅,相同主题画作聚集在一块,不同主题设置成几组展览厅。
这幅油画以柔和的暖色调为基调,描绘了一簇生机盎然的小雏菊,在静谧中透出温暖与安宁。
画面中心,几朵洁白的花瓣舒展如星,嫩黄花蕊微微泛金,仿佛被阳光轻吻过。
它们或含苞待放,或恣意盛开,错落有致地插在素雅的陶罐中,罐身泛着哑光蓝灰,与花朵的明净形成温柔对比。
盖了印章,是沈西风的画,虽然画的是平常的事物,但是画家画技高超,感染力强,任何人来了都会被吸引到。
思渺正看画,试图从画作中看出谁是凶手,忽然被身后的人撞了下肩膀。她转身一看,发现这个人她认得,她在警局看过他的照片,败类律师郑宰竹。
郑宰竹穿着白衬衫黑裤子,衣服下摆皱巴巴的,身材瘦削。他戴着金色眼镜,眼下青黑,头发杂乱,看上去像是通宵不睡,打理自己都来不及就到了画展。他连连道歉,思渺表示没关系。
为表歉意,郑宰竹介绍起来了画展:“金银杯举办这次画展可是出了大力,把那些从金银杯出去的画家都召集了,展出的画,很多都是精品。”
思渺好奇的问:“你好了解这些画展内幕,难道你也是个画家吗?”
郑宰竹苦笑着说:“我,业余画家,只是平时比较关注这方面消息。”
两个人边走边看,聊些有的没的,思渺看气氛到位,有意试探:“艺术品收藏家杜王文死了,你听过这个消息没?”
郑宰竹脸上表情似笑非笑,眼中闪过一丝快意,说:“死的好,活该!这个人恶贯满盈,常常打压新锐画家,低买高卖,联合报纸炒作,从中获利,他可以说是一个艺术界的毒瘤。”
思渺问:“你不是画家,他死了对你有什么影响,你这么高兴?”
郑宰竹说:“他这个人,做事太过分了,我虽然是圈外人,能够看见去除了一毒瘤,自然高兴。”
走到路尽头,思渺见此,就和郑宰竹分开,去找梁玉映。刚刚她和郑宰竹搭话的时候,就注意到梁玉映暗示分开行动。
展览厅里有各种营造分割的帷布席卷而下,小空间以一副主画为主题,两边排列着次一等的画,主灯射灯给画打光,来渲染气氛,增加画的审美价值。
思渺顺着帘子左绕右绕,回到了小雏菊展厅,就看见梁玉映在和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女人说话。等那个女人侧过头来,思渺一下子认出这就是照片上的沈西风。两个人挨的极近的咬耳朵,在思渺的位置,什么也听不到。
她有心靠近去听听两个人在说什么,又怕引起沈西风的警觉,破坏了梁玉映的探查计划。正在挣扎间,两个人停止了对话,梁玉映一回头就看见思渺,跟沈西风说了些什么就朝她走过来。
不等思渺开口,梁玉映就说:“刚刚我跟沈西风谈话,套到了情报,那几起案件发生时候,她都在照顾自己妹妹,有保姆可以作证。晚间的时候,沈西风会去一趟警局,补个笔录。”
说完她就定定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副画入迷,思渺想那画有那么好看吗?她也看了一眼,是一副色调惨淡的画。月亮很白,画出来月光清晖的感觉。构图中间是一座教堂,尖顶刺破天空,墓地静静地躺在教堂的阴影中,墓碑沉默的排列着,惨淡的月光撒在寂静的大地上。给人一种悲伤的感觉,万物沉寂。没有写作者是谁。
等梁玉映从画中回神,思渺告诉了梁玉映,郑宰竹幸灾乐祸的态度,杀人方面,他有不小的动机。
之后思渺和梁玉映无意间走到了房子最里面,进去之后一片漆黑,没有找到灯,往后退好像撞上厚厚的布帷,挣脱不开,两个人一左一右摸索着灯的开关在哪里。
梁玉映乍一回头看见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一个恶魔羊头浮在半空中,横着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看上去又诡异又恐怖,她“啊”的尖叫一声,条件反射的拿手上东西去砸,结果在靠近恶魔羊头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包包掉了下来。
“啪”的一声,灯亮了起来,思渺找到了开关。
再仔细看过去,原来那是一个大玻璃柜子里面的一副画作,大约有一人长一人宽的巨幅画作。
画面上就是奇幻风格的恶魔羊头,脖子处流血形成湖泊,是被切开的恶魔躯体。笔触很厚,猩红的颜色,看着恐怖,吓死人。
思渺走到梁玉映身边,扶她起来说:“你没事吧。”
梁玉映借助思渺手的力量,站了起来:“我没事,刚刚我想差了,幸好没有破坏到藏品。”
思渺安慰道:“这个用的是特种玻璃,拿刀切都不会有事。我想凑过去看看,你可以吗?”
梁玉映声音努力装作平静:“我没事的,我也去。”
两个人靠近玻璃窗,里面有一个指示牌子,上面写到由画家李冉冉著。
梁玉映为了平息害怕的情绪,随口说一些熟悉的东西来缓解:“李冉冉画风以奇幻厚重、真实细腻闻名,这幅画是他在两年前封笔之后的沉淀之作,有大师风范,比起他两年前的画,进步了好多。”
她指着黑色的恶魔角说:“你看,这画的是恶魔羊头,白羊是纯洁无辜的,黑羊是有罪的,在基督教里面代表着叛逆,邪恶,诱惑和堕落。画出这样的画来,李冉冉身上一定发生了某些变化。”
思渺说:“画家是情感细腻之人,三分情绪能表现十分,从画中看到的不一定等于真实。”
等回到警局,思渺和梁玉映先报告了她们今天完成的任务。等她们说完,张开朗说了他们去李冉冉家拜访的经过。
张开朗皱眉说:“我和燕 sir 去了李冉冉家,那可真是豪宅,他真有钱,住的地方又贵又美,你们不知道,那里面的布局太奇妙了,移步换景,每一个画面都好看的要死,
燕归园也补充到:“画家那独特的审美,整个住所都装饰的美轮美奂。”
张开朗继续说:“不过不好的地方也有,我们去了就有保姆上茶,但是在那坐了三个小时,李冉冉才从画室出来。中途我一直喝水跑厕所,尴尬死我了。”
“那李冉冉一来,我先问他知不知道杜王文死的事情,他回答说没听过。”张开朗做了个鬼脸。
“我再问杜王文死亡那段时间他在哪,他说他一直在家画画,我就问他有没有证人,结果他说家里的保姆放假去了。接下来不管我说什么,他都说我不知道。一天耗下来,水喝饱了,嘴巴也累的够呛,我人也累了。我看只能让燕 sir 去申请搜查令了,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张开朗无奈的说。
李冉冉一直用回避的态度,也拿不出不在场证明来。因此警方高度怀疑,李冉冉有可能是凶手。
想起李冉冉给灾区捐款的行为,听梁玉映说他经常给爱心慈善捐款,思渺拿不准这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