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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击的金丝雀1

进击的金丝雀

1

顾愿安很不耐烦地把来电一再挂断,那端的人偏偏较上了劲,除了电话,尽然还开始信息轰炸。

要是再不接,恐怕自己要花半天时间来删掉无趣且无用的消息,顾愿安强迫自己带上微笑,语气温和地接起电话。

“你好,哪位?”她清冷的语气同传来的嬉闹声形成了鲜明对比,看样子又在酒吧。

“不好意思啊,顾小姐,您哥哥喝醉了,劳烦您来接一下。”

语气虽恭敬,却不容人拒绝,顾愿安还未能发表自己的意见,那端只剩嘟嘟声,一瞧原来早就挂了电话,这样子哪把她真当个大小姐?

顾愿安不想去,那个号码又一次打来,不过声音到是从老成稳重变得张扬肆意。

“半小时。”

之后又是嘟嘟声,气得顾愿安把桌上东西一扫,全然不顾后果地甩门而去,等出了小区,瞧见沈家别墅这漆黑一片,她才记起—沈家父母早就出国度假。

怪不得沈景逸敢这么放肆。

2

顾愿安到酒吧时,已经有了一群人在前面等着,一看见她就赶忙迎了上来,像苍蝇见着了血。

她不喜欢沈景逸的这帮狐朋狗友,自然没有好脸色,轻车熟路地打开其中一个包间的门。

果不其然,十几人围成的圈中心的那人不是他是谁?

除了他还有另一个姑娘,那个姑娘正泪眼婆娑地看着推门而入的顾愿安,眼神充满期盼。

意识到怀里姑娘视线有了偏移,沈景逸很不开心搬过她的头,眼神满是嫌弃:“怎么?脱一件十万怎么样?”

姑娘的头还是摇着,泪水已经流满脸颊。

那张清秀的脸,顾愿安总是觉得熟悉。

不等她回忆,沈景逸就在周围人的叫好和夸赞声里,迷失了自我。

他只犹豫一下,就接过不知是谁递过来的高纯度酒,正想灌下去,怀里的姑娘却被顾愿安一把拉过。

她的衣服已经散乱,顾愿安就把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转过头直勾勾地看着沈景逸。

“这样玩下去要出事。”

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沈景逸却像炸毛的狮子,急忙宣誓自己的主权。

“哦,外姓小姐管本家公子,好气派啊。”

这句话惹得人群笑成一片,顾愿安挺惯了这些话,只是叫人让开一条路,想着早些出去。

不过这次的这些人比上次的那些更加难缠,不仅没让开,打量她的眼神更是肆无忌惮。

那姑娘抓她胳膊的手已经无意识加重,看来不服软是不行了,顾愿安瞧着被簇拥的沈景逸,强行压下心中不悦,叫了一声哥。

“嗯。”他面上有所缓和,挥手叫人散去,只是留下了刚才眼神上下打量顾愿安的人。

那些人什么结果,顾愿安不想管也不愿管,出了酒店门,她身旁的姑娘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说谢谢。

“下次别去那些地方了。”

顾愿安累了,从沈景逸那带走的姑娘没一千也有一百,可之后又屁颠屁颠回去找他的可不在少数。

沈景逸长相不赖,走偶像道路也能一番风顺的程度,靠脸吃一辈子在他这表现得淋漓尽致,别说一辈子,三辈子也够本!

家境优越,A市首富独子,父母又开明,不少人把他当做进入上层阶级的入场券,其实啊,他这种人,看似风流多情,实则最无情。

相爱的时候摘星星摘月亮,不爱的时候踢到一边,生动地给那人展现了一番什么叫誓言只在相爱时作数。

3

这姑娘长相清秀,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之貌,到也是出水芙蓉,清新脱俗,此刻正含着眼泪,十分楚楚可怜。

想起来了!

顾愿安记起那张脸来了,A大金融系优秀学生榜上,第五位!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和沈景逸扯上关系,作为学姐,顾愿安还是打算劝劝她,算是对学妹的祝福吧。

话说完了,叫的车也到了,顾愿安正要上车,袖子却被人紧紧拉住。

“我缺钱,很缺很缺。”

语调带着哭腔,顾愿安能够想到那张脸上早已泪流满面,出于对她的同情。顾愿安就把人带到了自己在外的出租屋,又为她煮了面,嘱咐她吃慢点。

吃饱喝足,姑娘也开始自我介绍,“程月,A大金融系大二学生。”

“顾愿安。”她伸手递过去一串钥匙:“房间都可以住,东西坏了要告诉我,还有一点,不能叫其他人过来。”

程月很乖巧地点点头,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段铃声打断。

瞧了眼来电人,顾愿安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差,最终还是怀着不悦接起。

“回家。”

程月也听出那是沈景逸的声音,条件反射般向后退了半步,要不是顾愿安扶着,怕是要摔倒在地了。

顾愿安嗯了一声后就挂断电话,又将房间的布局和一些物品摆放依次写在便签纸上后才叫车离开。

上车时,她瞧见程月也在窗户旁望着她,娇小的身影在萧瑟秋风中更加单薄,,那张脸她在A大优秀学生榜上见过不止一次,可第一次是在沈景逸的手机上。

事情到这越发有趣了呢。

4

张妈在一旁收拾着满地狼藉,一眼望去,大理石地板上全是瓜子壳、玻璃碎片,而始作俑者则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或许睡着了。

“去休息吧,明天在收拾。”顾愿安接过张妈手里的扫帚放在一边。

她正要离开,沙发上的那人却微抬眼眸:“不说说吗?”

顾愿安实在不知道两人间有什么好说的,很坚定地摆头,转身,她一直想要离开这,这个想法也从无未动摇过。

只是还没能走开半步,男性荷尔蒙气息就围了过来,沈景逸紧紧抱住了她,下巴搁在她脑袋上,顾愿安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香,尽然没有酒味,难得。

“你想去国外我答应你,我不跟你生气,你回头看看我,好吗?”他醉了,好看的桃花眼半睁着,浑身散发出迷人的气息。

张妈早已离开,偌大的客厅,现在只剩下沈景逸的心跳和顾愿安的沉默。

时针慢慢开动着自己的脚步,连同过去一齐消失在暗夜中,它无情地走向未来,又或许,它从未有所停留。

5

顾愿安学过跆拳道,撂倒一个成年男性对她不成问题,也可能是沈景逸太过自信,等他从地毯上爬起来时,顾愿安早就逃之夭夭了。

沈家别墅她不想回去,学校到成是一个躲避的好选择。

漫步在久违的校园,她第一次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徐徐微风、细雨绵绵,这样也不失为另一种生活,不过,现在的她还有另一种日子要过。

转角不仅容易遇到爱,也容易步入某些尴尬现场。

一个中年妇女正拉着一姑娘的袖子大声嚷嚷,全然不顾这是顶尖大学校园,或许,这带给她的满足感还比不上菜市场。

顾愿安来得晚,事件发生中心早就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她自然挤不进去,旁边的一个学生大概把她当成爱看热闹的小妹妹,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出一条路来。

“我供你上学,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我养你二十几年,你为什么就不帮衬家里,不带带你兄弟?……”

中年妇女口中除了诉苦,还会蹦出一些粗俗语句,顾愿安也算是见识了一回传闻中的泼妇骂街,传闻和这相比,也怕要落下风。

看够热闹也该离开,那张脸却猛地落在她眼中,竟然是陈月,联想起她之前说缺钱的话,问题怕是出在这!

她可不想英雄救美,可逞英雄不仅是男性的特权。

“知道的是亲妈教训姑娘,不知道的还以为后妈讨债呢!“

既然要出风头那就得出个彻底,顾愿安挤到人群前,含笑打量那名妇女,眼里却是冷淡。

“呵呵,你懂什么,不是我她能来这?”中年妇女叭叭说了一推,从陈月小时候早早懂事到学业有成,但,那条路上丝毫不见她的身影。

“哦,确实,麻雀生下金凤凰。”

顾愿安其他的不敢保证,可这冷嘲热讽的功夫,哪怕没学到十层也够面前这妇女喝一壶的了。

程月很惊讶地看着顾愿安给她解围,在被拉着走出人群时,她的大脑还发着懵,直到人群退至身后,顾愿安才放开她。

“谢谢。”她面色苍白,不知道在为什么惋惜,眼神不停往那个转角处望去。

“想回去的话,不送。”

顾愿安径直进到旁边的咖啡店,点了杯美式,杯勺和杯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犹豫再三,程月也跟了进去。

“请坐,程小姐,我们谈个条件吧?”

那张脸很美,带着侵略的气息,程月记得海洋中有一种鱼,它靠它头上的小灯笼来吸引猎物,在黑暗中,一抹光确实是救赎,不过,在那光下的面容,谁也不清楚。

现在,顾愿安就是黑暗中的那抹光,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救赎。

6

她坐下来的时候,对面的顾愿安已经把咖啡上的拉花搅混,还搅出了白沫,嘴角一如既往挂着笑。

“学姐,你在说什么啊?”她装作不懂,眼神还是一如往常般单纯无害,像是只小兔子。

“我给你钱,你帮我瞒过沈景逸。”

顾愿安决定单刀直入,程月和沈景逸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假,可,这其中究竟有怎样的交易,她不用想也知道。

“他也能给我啊。”程月笑了,露出两颗虎牙,人畜无害般的面庞下早就已经风起云涌。

没有人愿意成为笼中的金丝雀,更别提野心勃勃者,顾愿安相信程月心中其实早就有了决断,只是想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罢了。

“好,就当谢你帮我解围,我要做什么?”程月坐到她对面,把自己所知道的全盘托出。

她和沈景逸在大二时就认识了,不过不是其余人口中的男女朋友关系,沈景逸不知道从谁那知道她需要钱的事,并一次性替她付完了所有学费。

“所以?”顾愿安对接下来的事有些好奇,四年学费不是小数目,对沈景逸来说却是一双鞋的价格,程月对此也清楚,犯不着就这么感恩戴德吧?

“他承诺娶我。”

此话一出,事情一下子变得合情合理。

对于一个长期在贫困线上挣扎着姑娘来说,没什么比跨越阶级更让人着迷,沈景逸正是利用了她的这种心理,用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换一个姑娘的死心塌地。

顾愿安再怎么有能耐也不能保证提出的条件比沈景逸提出的更吸引人,或许,程月心里已经把他当做了满分答案。

事情一下陷入焦灼,各人的小心思被人看透,却无法被戳破,独属于自己的小秘密被悉心守护着。

顾愿安表示投降,程月有野心,可这一切都是基于沈景逸这三个字,离了他,所有的一切都没了意义。

7

那日的合作没了下文,可顾愿安出国的事却是板上钉钉—没跑。

沈景逸对此表示过不满,都被沈家父母压了下来,甚至把顾愿安的出国行程提前,等他反应过来时,顾愿安已经站在了德国的土地上。

沈景逸还是不死心,除了电话,每天消息不断,为了方便,顾愿安主动选择屏蔽,除了学业,她来这还有一个目的。

她的父母曾在德国留学,也正是在这,他们相遇相爱,一同选择了软件开发这个当时并不被看好的行业。

不过,耗尽他们心血的帝国却被鸠占鹊巢,一夜之间化为乌有,那年,顾愿安十一岁。

事情并不难查,更何况那些人的手段也不高明,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一场车祸,来了个死无对证,谁也无法保证笑到最后的人是谁。

很不巧,沈家就是幕后最大的受益者。

除了他们,据说当年还有一个女人,就是她导致了那场车祸

天下大雨,证据不足,那女人没被定罪,加上沈家父母保释,谁也没有在看见过她,只剩下一张泛黄的照片。

安德教授指着上面的人,依次叫出他们的姓名,在指到顾父时,面上的悲伤难以言喻。

“他们是我教过的,最优秀的学生。”安德教授很开心在多年后还能看见他们的女儿,拉起顾愿安上下打量。

“不错,很有你母亲当年的风范,特别是眼睛,亮亮的。”

闻言,顾愿安指了指照片上的一个漂亮女人,和她一样是单眼皮:“这是我母亲?”

两人的相貌有几分相似,可安德教授却是摇摇头,她指了旁边的女人:“那个才是。”

不对,不对,中间一定出了什么差错,前面的女人才给她一种熟悉感,像是不久前见过一样,顾愿安凑近,仔细回忆着那股熟悉感。

突然,顾愿安后退半步,是她!—程月的母亲!之前在转角遇到的中年妇女。

目前的证据足够给他们定罪,可顾愿安却陷入深深的不安,程月身上带来的谜题还没能水落石出。

如果她将自己的目的告诉沈家父母,那么翻案就不容易了,其中一个嫌疑人是她母亲,出于亲情,她恐怕也会和沈家成为一条绳上的蚂蚱。

算了,这桩冤案沉寂了这么多年,顾愿安不想在等下去,安排好一切后匆匆回国,她需要一个解释,她父母也需要正名,谁也等不起。

她相信凭借努力考入A大的程月,顾愿安相信她才不是一具行尸走肉,她才不是一只愿意甘愿取悦别人的金丝雀。

8

那天的交谈,程月本应该按照约定告诉沈景逸,可她的私心却告诉她,不能这么做。

心里想着事,打开房门时,她才注意到沙发上大大咧咧躺着个人,那人正朝地上吐着瓜子皮,津津有味地瞧着电视,那十几年前流行的家庭伦理剧。

见到程月,她摊开双手:“没钱了。”

“不是才给吗?我也没多少钱。”程月一周前才转去一万,花这么快,肯定是又给她那不成器的弟弟了。

“你弟弟要考大学,请的家教贵了点,拿钱。”程母的态度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从沙发上一下站起来,见程月还是没有动作,就放开嗓子嚎起来。

“你妈死得早,你爸去年才走,就剩下我们这几个孤儿寡母的,你忍心看我们饿死吗?不说别的,就是这些年的开销哪个我不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程月最怕这一招,她小区隔音不好,这下又是下午,门外已经传来脚步声,应该是打算瞧热闹的邻居。

算了,程月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几张纸币。

“才这么点?”程母面漏不悦,声音又尖锐起来:“女大不中留哦……”

程月只得又掏出几枚纸币,程母见状直接伸手夺过钱包,翻找起来,约半秒,钱包里只剩下一张皱巴巴的一元纸币。

“放心吧,你永远都是妈妈的乖女儿,妈妈可不会离开你的。”

话虽这么说,程母还是在拿到钱后迅速离开,仿佛程月是什么洪水猛兽。

程月叹了口气,默默关上房门,企图以此把邻居的闲言碎语隔断开来,可风言风语还是透过一丝丝的缝隙吹入她的骨髓,想要把她凌迟。

特别通知的推送音响起,她滑到朋友圈,原来是沈景逸又新得了一位红颜知己。

两人挨在一块,看背景应该是上次的酒吧,各色灯光闪耀着,显得暧昧而盛大,女孩很美。如果顾愿安是一撇一笑自有风情的牡丹,那么这姑娘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茉莉,纯洁高贵。

程月从镜中窥见了自己的面貌,皮肤蜡黄,毛孔粗大,前些日子赶论文留下的黑眼圈还很明显,唯一称得上特别的双眼早就暗淡无光。

这样的自己确实不值得被爱,所以在沈景逸说出那个诺言时,她才会把他当做救命稻草。

所谓的承诺只是一时兴起,在真心话大冒险时就经常出现这种小插话,程月当然也知道那是假的,只是她太想太想要被人爱着了。

9

她想要找个地方大哭一场,可自己的房间实在承受不住这么大的悲伤,她想了想,拿起了顾愿安留给她的钥匙。

小区位于郊外,属于高档那一类,看起来就知价格不菲,程月在高中时看见这处的房价被吓了一跳,想不到自己也有进到里面的一天。

厨房里还留有面条,看日期还没有过期,她下了面,开始弯腰在橱柜里翻找起来,酱油呢,她记得便签纸上写了酱油放橱柜里的啊。

找着找着,突然,一个冰凉的黑色小东西插着她的手逃到另一个房间,程月定睛一看,原来是蟑螂。

顾愿安半年前出国,房间就没人再来了,南方这几天又是回南天,潮湿确实很容易滋生蟑螂这些动物。

不好,那只蟑螂去的方向是顾愿安的房间,程月慌忙找到一瓶杀虫剂,也不管过没过期,拿着就上前。

打开房门,没有想象中的漫天灰尘和潮湿味,整个房间散发着淡淡的橘子香味。

程月堵住出口,开始在这个房间开展搜寻起来,可半天也没找到蟑螂的踪影,她以为是趁自己不注意逃到别的房间去了。

正打算起身离开,目光却看见了一旁的衣柜有一条小缝,会不会是进到衣柜里了?她想着,随即打开柜门。

里面的各类晚礼服摆放整齐,其中几件是定制着,程月庆幸自己留了个心眼,不然这些衣服就要遭殃了。

在上面扫视一圈也没发现螳螂踪迹,程月把视线移到下面,普通T恤或连衣裙被折叠得整整齐齐,她小心翼翼地一件件拿出,不放过一个细节。

不过在出现木制柜底时,没发现蟑螂,却发现了一个淡粉色封面的日记本,是十二年前流行的款式。

她记得很清楚,因为当时的她特别想要,价格不菲就想着慢慢攒钱,反正来日方长,可来年,这款本子却再也没有发行。

窥探别人的秘密不好,可此时的程月却悄悄翻开一角,顾愿安不喜欢粉色,这一定是她朋友留下的,既然这样,也不算乱动她的东西。

瞧着精致的封面,程月心想:这人的童年一定充满快乐吧?出于内心的嫉妒,她快速翻看着那个本子。

她太想要从别人的幸福里找出能量补充自己的童年了。

确实很幸福,娟秀的字迹记满了父母对她的宠爱,前面写得很详细,看着看着,程月发现自己眼中有泪水闪烁。

原来,想要的东西可以不用攒钱;原来,父母会在子女生日这天为她准备一场烟花;原来,肯德基全家桶并不贵;原来,考试考砸了会得到鼓励……

无非是普通到极点的小事,程月却不争气地留下泪水,这些都是她没体会到的爱意,她不想在看下去,觉得自己就像阴沟里的老鼠,窥探别人的幸福。

强忍着心酸看下去,却被她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10

日记本记录到三分之二的时候,整个字迹却大变样,和之前的工整不同,后面排版歪歪扭扭,更像是主人在情绪极度崩溃中写下的。

她废了好大劲才把事件始末整理清楚,看到后面,程月多么希望自己从未打开这个本子,自己也从不知晓这个秘密。

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出了车祸,父母亲当场死亡,孤单的小女孩被父亲好友领养,她本以为自己会有一个新家,却在一场宴会中听别人谈起那场车祸可能正是那位好友的手笔。

小女孩凭借努力找到了父亲的一名员工,发现事情和传闻一样,背后阴谋甚至更加毒辣,不出意外,连小女孩也会死在车祸中。

小女孩很害怕,回家后整个人大变样,处处躲着不见人,那个好友以为她病了,就将她送入一个所谓的治疗中心。

治疗中心的经历只是一笔带过,可“我不想再去治病!”那几个字的痕迹却贯穿整整五页,程月想起之前新闻中提到的那些书院,这个中心恐怕也有同样的惩罚。

小女孩活在他们的冷嘲热讽中,终于,她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可站在天台上的那刻,她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他们被人安上了携款潜逃的罪名,不,不能死,她还要为她们正名!

可怜的小女孩就凭借着这个信念活了下来,学着之前无忧无虑的模样,很快回了家。

日记到此没了后文,可能小女孩早已长大,也或许她死在了当年,程月翻到日记本第一面,整个人一惊,本子掉落在地,上面用清秀的字体写着主人的姓名—顾愿安。

她!程月险些跌坐在地,怎么可能?如果这里面是真的,那么那个好友就是和蔼可亲的沈家父母?

当年的一切涌入她的脑海,她正想把日记本放回原处,却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来不及收拾,顾愿安进到自己的房间,正好瞧见她的衣服被放在床上,程月手里拿着一个淡粉色封面的本子。

两人面面相觑,最终是顾愿安主动打破沉默:“面应该快好了。”

11

程月接过一系列斗争,还是开口:“查到了吗?”

顾愿安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点点头,又朝她碗里夹了一块肉:“食材太少,不要嫌弃。”

“不会不会”,程月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她不会做饭,平时都是拿面包将就,再加上顾愿安本身手艺就不错。

能把冰箱里仅剩的几块肉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我加入你。”程月狠狠咬了一口肉,汤汁流个满嘴。

闻言,顾愿安想了想,还是把自己查到的全盘托出,包括那个突然消失的程母,在说到她时,程月眼神变得暗淡。

良久,她才出声:“那个女人是我继母,我对她什么都不了解,只清楚她应该很有钱,有钱到补上了我爸所有的赌债。”

虽然是继母,可那是自己和世上仅有的联系,母亲早逝,自小就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在他们逝世后,她像又被世界给抛弃了一样。

十一岁,多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母亲和来自一个父亲的弟弟,她很高兴,虽然他们的视线没有停留在自己身上,可,没了他们,自己似乎又是孤身一人了。

所有人都说她克母克父,一路走来也没有朋友,唯一支撑着她的只有两个没有直系血缘关系的家人。

这也是为什么面对程母无理取闹的要求,她都尽力去满足,哪怕他们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她渴望将来的某天,程母能够看见自己的好,能够把自己真正当做家人……

顾愿安轻拍桌子,把她从回忆里拽了出来,对上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程月由衷地感到倾佩,换作她,恐怕一辈子也发现不了那个秘密。

晚餐过后,两人确定了一个交易,程月负责从沈家父母处搜寻关键性证据,顾愿安在之后签署对程月的谅解书。

各怀心事,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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