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正专注作画,笔尖轻颤间勾勒出一片灵动的花瓣。突然,身后传来低沉的嗓音,她整个人猛地一抖,“啪嗒”一声,毛笔脱手而出,墨汁泼洒在画纸上,原本精致的画作瞬间毁于一旦。
她慌乱地抬头,先寻到春桃所在的方向,见贴身侍女仍安静地站在那里,稍稍松了口气。转过身来,面对着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和他身后的太监苏培盛,安陵容微微屈膝行礼,声音清亮却带着几分警惕:"不知这位尊驾是?为何会出现在这偏僻的宫殿?我是皇上新进的后宫嫔妃。"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唇角微扬:"果郡王可认得?我是皇上的十七弟果郡王,今日进宫向太后请安后,不知不觉走到了此处。"安陵容面上露出几分无奈之色,若不是这男子目光灼灼盯着自己,怕是真要以为认错了人。
她再次欠身行礼,语气恭敬:"原来是果郡王殿下,小女子身为后宫嫔妃不便久留,这就告退了。"说完便朝春桃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收拾东西。转身时却忍不住又细细打量起眼前之人,忽然间,她的目光一顿,像是发现了什么,急忙低头帮春桃一起收拾桌上的物什,手忙脚乱地抱起来就要离开。
皇上本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女子,猜测她接下来会如何反应。谁知眼前的女子竟像受惊的小兔一般,和丫鬟一道慌慌张张抱起东西就要逃离。
这突如其来的反应让皇上一时愣住,等回过神来,主仆二人已经走出老远。他连忙示意身边的苏培盛去将人拦下。苏培盛三两步追上,挡在安陵容面前。她无法绕过,只能转过身来,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果郡王殿下,此处风景如画,我就不打扰您赏景了。毕竟我是后宫嫔妃,留在这里恐有不妥,您看是不是......"
皇上的笑意更深了,声音拖长:"哦?"他慢条斯理地打量着安陵容:"说说看,究竟发现了什么,急着要走?别想着能糊弄过去。"
安陵容神色挣扎,半晌才像是下了决心:"嫔妾钟粹宫安常在拜见皇上,刚刚多有失礼之处,望皇上恕罪。"
皇上闻言微微错愕。这发展不对劲啊!发现是皇上,不该装作不知情,好为自己谋取好处吗?而这安常在不仅一开始就没信他是果郡王,知道真相后反而更想逃离。
他忍不住问道:"你为何一开始就不信朕是果郡王?又为何得知朕的身份后还要跑?"
"这......这......"安陵容支吾半晌,终于闭着眼说道:"皇上,您和果郡王的年纪相差太多了。况且,嫔妾后来看清了您的衣着打扮,这身服饰除了皇上,谁敢这般招摇地在后宫行走?"
皇上听完脸色微僵。这是在说自己老吗?虽然服饰确实独此一份,但以前那些认不出他的人,岂不是都在睁眼说瞎话?把他当个好糊弄的傻子。
等等!他被这女人带偏了!以前那些都是情趣,是这个女人不懂风情,绝不是他的问题。
还有那句明显是在说他老的话。哼!他正当壮年!钟粹宫安常在?他记住了。这可是后宫中尚未侍寝过的女子,今天就要让她明白,他并不老。
"朕记住你了。"撂下这句话,皇上带着苏培盛离开了宁寿宫花园。安陵容看着他们走远,赶忙招呼春桃,两人匆匆向钟粹宫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