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宫灯摇曳,安陵容坐在镜前轻抚发髻,眼神微动。皇上没有再来她的宫殿,而是去了翊坤宫,那一瞬间,她忍不住在心底轻轻呼出一口气——“呼……”身子也跟着放松了些。不管是为自己的处境,还是为这副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今日未翻绿头牌对她而言,总归是件好事。
然而,这种轻松并未持续太久。耳边传来隐隐的议论声,春桃和春喜的目光时不时扫过来,又飞快移开,那刻意掩饰的神情让她明白,华妃侍寝的消息已然传开。安陵容唇角刚刚扬起的笑意顿时僵住,脸上的笑容一点点黯淡,转而换上淡淡的哀愁。
皇上来或不来,终究是他身为帝王的选择;但若因此露出喜悦之色,在后宫之中却是极大的忌讳。安陵容压下心头烦躁,暗自骂了句“操蛋的世界”,却只能故作平静地端起茶盏,掩饰内心波澜。
自从告诉皇上殿内查出麝香后,她越发小心行事。毕竟第二天自己醒来时,神识便察觉到暗中一直有人在时不时的关注着自己宫殿的一切。来那便是皇上隐在暗处的粘杆处,只是不知皇上是只关注的自己的这个宫殿,还是后宫,各宫都有皇上的眼线。
若是个宫都有皇上的眼线,那这些眼线是之前便存在的,只是没有启用,还是皇上之后吩咐下来的?而这些眼线是之前便存在的,只是没有启用,那剧情中皇上对皇后的所作所为便不可能一无所知。
知道却没有阻止,是为什么?难道只是因为对纯元皇后的爱?若说之前安陵容还相信这个传言,那在经过这么多时日,安陵容也看出了皇上对纯元皇后只是把三分的爱情表现成了十分的罢了。
晚膳时分,桌上的菜肴精致诱人,可她只随意夹了几筷子便放下了筷子。“春桃、春喜,把这些撤下去吧,你们分着吃了就是。”她的声音温和,却带着几分伤感。看着两人担忧的眼神,她缓缓开口道:“不必担心我,从踏入这深宫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皇上属于整个后宫,并非只有我一人。纵然心里一时难受,等过几天也就过去了。”
“小主,如果您觉得伤心,不妨哭一场,别闷坏了身子啊。”春桃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真诚。春喜也连连点头附和:“对呀,小主别把什么都藏在心里。”
安陵容闻言,嘴角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意,眼底却泛起一丝暖意。“好啦,你们两个不用再劝我了,赶紧下去把这些菜分了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按你们这么说,这后宫岂不是夜夜哭声不断?那这紫禁城的夜晚可太热闹了。”她故意打趣道,试图驱散两人眉间的忧虑。
可春桃和春喜依旧满脸担忧,还想说什么时,安陵容连忙抬手挥了挥,“行了行了,快去收拾吧,再磨蹭饭菜就要凉透了!”见二人终于捧着食盒退下,她的眸光才稍稍柔软下来,望着空荡荡的房间,默默叹了口气。
春桃和春喜的心思,她早已猜得七七八八。其实,她并没有真的那么难过。毕竟与皇上之间的关系,更多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罢了。刚见过两面,相处的时间尚短,要说爱得死去活来,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
为了避免待会儿被两人絮絮叨叨安慰一番,安陵容索性吩咐安平准备热水沐浴。洗个战斗澡匆匆结束,她披上薄衫,吹灭烛火,拉下床幔躺入被窝中。虽然一天的睡眠让她毫无倦意,但为了免除儿朵受罪,她不得不装作歇息的模样。
星星尚在炼化今日吸收的力量,安陵容盘膝坐于榻上,将神识探入那个神秘的空间。记忆中,星星教授的医书仍清晰可见,她取出其中一卷,逐字逐句琢磨起来。窗外月光如水,洒进屋内,映照在她专注的侧脸上,宛如一层柔和的光辉笼罩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