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踏进钟粹宫东偏殿的门,春桃和春喜正提着早膳从另一侧转身过来,见她回来,两人立刻迎了上去。“小主,您终于回来啦!下次出去还是带上我和春喜吧,您看这衣服下摆都湿透了。”春桃皱着眉,手指轻轻捻起衣角,声音里带着几分心疼。
春喜凑上前,附和道:“就是呀,小主,您再不回来,春桃姐姐都打算去荷花池找您了呢!”她的语气里透着一丝调侃,却也藏着担忧。
安陵容把手里的瓶子递给春喜,轻声道:“好啦好啦,本主知道了,下次一定带着你们两个。也是我一时兴起,没想到采露水这么费工夫。”她说着,身子一歪坐到了椅子上,接过春桃递来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春喜低头看着手中的瓶子,忽然发出一声轻呼:“小主,您怎么带这么大的瓶子呀?怪不得这么久才回来!”她的声音透着惊讶,由于惊讶,声音都比平时高了几分。
春桃闻声,也快步走过来,低头细细打量那瓶子。果然是比平常的大了不少,里面的露水也几乎快要溢出来了。“小主,这瓶子可太大了,难怪您这么晚才回来。要是您出门时找不到合适的瓶子,直接跟奴婢说啊,奴婢帮您去找!这么大个瓶子装满露水可不是件容易事,奴婢昨天怎么就没提前想到呢?真是太疏忽了。”春桃边说边摇头,语气里满是自责。
安陵容偷偷摸了摸鼻子,心底暗笑。她昨夜特意等到临睡前才随意提了一句今日要去采露水的事,就是为了不让她们想起去找瓶子。这样她今天才能毫无阻碍地带着这个大瓶子出门,即使回来得晚些,也不会有人怀疑。
“春桃,这怎么能怪你呢?我也是昨晚就寝时才突然想的,今天早上顺手拿了瓶子就出了门,根本没留意大小。到了荷花池,看到露水那么充足,想着既然来了,总要把瓶子装满再回去的。”安陵容语气轻松,解释得滴水不漏。
春桃听了,仍然忍不住低声自责:“可是这终究是奴婢的疏忽呀,要是早点……”她的话还没说完,安陵容就装作没听见似的岔开了话题。“好了,春桃,别唠叨啦,我都快饿扁了,赶紧帮我换身衣服,好用早膳。”
她说完便站起身,向内间走去,春桃也连忙跟了进去,开始替她换下被露水浸湿的衣裙。
另一边,春喜把安陵容采集的露水小心翼翼地放好,又将食盒里的饭菜端出来摆在桌上。还好昨日皇后的景仁宫传出了消息,说是皇后身体不适,取消了今日的请安。不然以主子现在回来的时间,根本来不及用早膳。这也正是安陵容为何昨日临时起意要今日去采露水的原因——如果还要早起请安,时间实在太紧,很难碰到刚好路过的颂芝。
安陵容换好衣裙,坐下喝了碗热腾腾的米粥,又用奶馍馍配着小菜吃了两块,便推说起的太早,精神不济,让春桃和春喜收拾妥当后退下去歇息。
待两人离开,安陵容躺在床上,闭眼用神识与星星沟通:“星星,怎么样?颂芝有没有把事情告诉华妃?华妃有没有派人去找那个小宫女?”
“姐姐走后,颂芝没能追上您,便返回了翊坤宫。毕竟这事涉及苏培盛,而主人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确——苏培盛看好被禁足的甄常在,还把他喜欢的人调去了碎玉轩,给一个小小常在做掌事姑姑。听到这些话,华妃一定会有所动作的。”星星的回答平缓而笃定,抚平了安陵容心中的不安。
听到这里,安陵容微微松了口气。她答应小宫女的事,基本上八九不离十。华妃虽然嚣张跋扈,但后宫中仍有许多宫女太监愿意投靠她,无非是因为她出手大方、行事爽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