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的背紧贴着地铁站潮湿的墙壁，铜币在掌心剧烈震颤，烫得几乎要烙进皮肉。远处排水管滴落的水声在隧道里形成诡异的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绷紧的神经上。爆炸后的耳鸣还未消散，鼻腔里满是硝烟和铁锈的混合气味。
铜币突然迸发出刺目的青光，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脑海。无名女尸最后一次站在信号塔下的画面清晰浮现，她快速在控制面板输入一串数字——那不是密码，是经纬度坐标。老李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潮湿的墙面上划着相同的数字，直到铜币温度骤升才猛然惊醒。
"东经116.4，北纬39.9..."他沙哑地复述，声音卡在喉咙里。隧道深处传来金属碰撞声，三束战术手电的光柱扫过积水的轨道。
老李蜷身钻进通风管道，生锈的金属边缘刮破手肘。铜币的光芒在黑暗的管道中忽明忽暗，像垂死之人的脉搏。当追兵的脚步声经过正下方时，一块锈蚀的铁皮突然脱落。
哐当——
手电光柱齐刷刷转向声源。老李屏住呼吸，铜币死死抵在胸口。战术靴碾过碎铁皮的声响近在咫尺，冷汗顺着眉骨滑进眼睛。
"通风口检查完毕。"黑衣人的通讯器传来电流杂音，"B组去月台搜查。"
铜币再次发烫，这次浮现的是报社暗房的画面。无名女尸将胶卷塞进老式电话机的投币口，胶卷上显影的赫然是铜币会高层会面的照片。老李摸出口袋里的硬币，借着微弱的光看清上面《晨报》的标志。
当追兵的脚步声终于远去，他蹒跚着爬向月台残存的公用电话。投币口吞下硬币的瞬间，听筒里传来七声规律的忙音，接着变成加密频段的电流声。
"验证码。"电子合成音冰冷地响起。
老李把铜币贴在话筒上。一阵刺耳的频闪过后，听筒传来真实的呼吸声。
"她说过你会来。"线人的声音裹挟着电流杂音，"铜币还剩多少能量？"
"撑不到天亮了。"老李盯着铜币表面蔓延的裂纹。隧道尽头传来犬吠，铜币会的追踪犬嗅到了血腥味。
"听着，现在把铜币——"
老李突然掐断通话。黑影从轨道对面包抄过来，红外瞄准镜的红点在电话亭玻璃上游走。铜币在他紧握的拳头里发出濒死的嗡鸣，裂纹中渗出诡异的蓝光。
第一发子弹击碎防弹玻璃时，老李将铜币狠狠砸向地面。爆发的能量波掀翻了最近的两个黑衣人，其余追兵被强光刺激得暂时失明。他趁机滚下轨道，跌进检修井的瞬间，看见铜币碎片在积水中映出最后一段记忆——某栋巴洛克建筑门廊上的铜制门牌：北池子大街23号。
黑暗的管道里，老李摸到线人提前放置的应急包。绷带缠到第三圈时，远处传来追踪犬痛苦的哀嚎——它们闻不到铜币能量场消失后的踪迹了。
应急灯突然亮起，照亮墙上斑驳的逃生路线图。老李的手指停在"北池子大街"的标记上，那里被谁用指甲划了个五角星。铜币会总部的轮廓在脑海中逐渐清晰，而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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