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化妆间的香氛混杂着肖战身上淡淡的檀香，盛宁站在镜子前，耳尖因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微微发红。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张口红试色卡，思绪却飘回到三天前。那时，品牌方发来的合作邀约邮件静静地躺在手机里，附带的brief上写着一句令她心跳加速的话——“肖老师指定您担任美妆指导”。此刻，她正为眼前的他调整唇妆的角度。他的眼尾带着熟悉的弧度，与三年前重庆见面会上那个少年重叠，却又多了一分岁月沉淀出的星光。

“盛老师，可以开始拍摄了。”导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这是为肖战新剧《月华》拍摄的美妆宣传片，场景设定在民国时期的上海洋楼。镜头前，肖战身着墨色长衫，指尖轻抚着盛宁为他挑选的鎏金珐琅妆奁，发丝间还残留着化妆师特意打造的微湿效果。第七次NG后，肖战忽然摘下头套，朝休息区走去。盛宁跟过去时，看见他对着监视器反复回放刚才的片段，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伞柄。那把道具油纸伞是《月华》中男女主角定情之物，伞面上用金线勾勒的并蒂莲在灯光下泛着柔光。

“总觉得这个动作不够自然。”肖战突然开口，声音低哑而富有磁性。他拿起伞对着窗外练习开合，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他手腕上的檀木手串上，珠子被雨水浸润后泛着更深沉的光泽。盛宁的心跳漏了一拍。

此刻，她鬼使神差地开口：“伞骨的角度可以再倾斜15度，这样水珠会顺着伞沿形成更自然的水帘，像这样……”接过伞柄的瞬间，两人的指尖在伞骨上短暂相触。肖战忽然轻笑出声：“盛老师很懂雨天的氛围。”他转头看向窗外飘着的细雨，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三年前重庆的雨夜，我见过你举着相机奔跑的样子。”

盛宁的手猛地僵住。助理小梨在身后发出惊呼：“宁姐！你看热搜！”手机屏幕上#肖战民国伞戏#的词条正在疯狂上涨，配图正是刚才练习撑伞的抓拍。照片里，肖战逆光而立，伞骨上的水珠在他身后形成朦胧的光晕，而他专注地看着身旁盛宁的侧脸，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这次的热搜……”盛宁抬头想确认些什么，却撞进肖战深邃的眼眸里。他忽然伸手调整她鬓角的碎发，指尖带着微凉的薄荷气息：“上次雨夜没拍到的画面，这次补上了。”导演的喊声再次响起，他转身走向镜头时，白色衬衫在腰间打了个漂亮的结。盛宁突然发现，那正是自己三年前在机场偷拍到的同款系法。

拍摄间隙，小梨凑过来八卦：“宁姐，你说肖老师是不是在撩你？”盛宁盯着监视器里肖战举伞的镜头，伞骨在灯光下投下的阴影恰好落在他的锁骨处，与三年前见面会上那个汗湿的少年形成奇妙的时空重叠。手机震动提示音响起，肖战的小号头像旁跳动着新的消息：“伞柄的握法不对，明天片场教你。”

她忽然想起三年前在重庆的暴雨中，那个少年在粉丝的尖叫声中转身对自己说的话：“小心台阶。”此刻，化妆间的空调冷气开得很足，盛宁却感觉脸颊发烫。窗外雨声渐密，她望着肖战在镜头前翩然转身的身影，突然发现那串檀木手串的每一颗珠子都被雨水冲刷得愈发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