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窗外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盛宁蜷在沙发里，指尖机械地滑动微博屏幕。黑粉扒出的“商务合作黑幕”正疯狂发酵，弹幕似的消息不断刷屏，蓝光照得她脸色发青。门铃突兀地响起——她猛地起身，脚尖不小心踢翻了地上的咖啡杯，褐色液体迅速在羊毛地毯上洇开，像极了肖战那天发布会上袖扣反光的轨迹。

门缝里探进一张湿漉漉的脸，肖战踩着积水闯进来，白衬衫已被雨水浸透，变得半透明，领口松垮地垂在锁骨下方，水珠顺着湿漉漉的发梢滴落在爱马仕皮鞋上。经纪人怒吼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推掉高奢活动去陪博主，你是不是疯了？”话音未落，他已经大步跨到盛宁面前，将她圈进怀里。薄荷糖的清凉裹挟着雨水的潮气扑面而来，衬衫冰凉，体温却烫得惊人。“别怕，有我在。”他贴着她耳边低语，声音轻得像风。

盛宁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惊得后退半步，却不经意间瞥见他衬衫下摆的一抹咖啡渍。那位置与发布会那天袖扣折射的光痕竟如出一辙。她脑海中突然闪过后台的画面：自己慌乱中打翻了咖啡，是他默默用袖口遮住了溅到礼服上的污渍。而此刻，相同的痕迹再次出现，仿佛一种隐秘的呼应。

肖战蹲在她面前，从西装口袋掏出皱巴巴的糖纸，薄荷糖在掌心晕开浅浅的水痕。盛宁盯着糖纸边缘熟悉的折痕，这才意识到，这竟是自己第一次在片场递给他薄荷糖时的包装。剥开糖纸时，肖战的袖口露出一截玫瑰纹身贴，图案和那晚暴雨民宿中缠在向日葵花茎上的款式完全一样。她咬住糖块，舌尖尝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像是他藏在温柔表象下的疲惫。

经纪人依旧在外咆哮，肖战却舀起一勺草莓蛋糕送到她嘴边。奶油沾在他袖口，像打翻的莫奈油画。盛宁盯着那勺蛋糕，赫然发现里面藏着一片玫瑰花瓣，边缘还沾着细细的糖霜。“上次画玫瑰的时候想到的。”他的耳尖微微泛红，声音被雷声吞没了一半。

就在她咬下花瓣的瞬间，直播间的数据猛然暴涨。黑粉事件的热搜词条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肖战玫瑰蛋糕#。暴雨拍击落地窗的声音渐渐减弱，她低头看向他衬衫上的咖啡渍，在灯光下蜿蜒成一朵玫瑰形状。盛宁忍不住举起手机拍下照片，附上一句话：“战哥的咖啡渍是限量款吗？”发给了他。

他秒回了一张自拍：湿透的衬衫紧贴肌肤，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玫瑰纹身贴，与咖啡渍凝成的玫瑰交相辉映。盛宁放大照片时，忽然注意到他锁骨下方的一道淡疤，形状像极了自己曾在他工作室画的那朵向日葵。

迈巴赫在暴雨中穿行，肖战忽然指着车窗外的霓虹灯：“你看，像不像你第一次拍我时的数据屏？”雨滴在玻璃上折射出细碎的星光，盛宁愣了一下，发现他衬衫上的雨痕似乎与发布会那夜袖扣的位置重合。她伸手想擦掉他额头的雨水，指尖刚触到发梢时，却被他突然握住手，紧接着，他将一枚袖扣塞进她掌心——正是发布会那夜弄丢的那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