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找了足足三个月。”他的声音轻飘飘地扬起来，尾音却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盛宁的手指攥紧了袖扣，金属的冰凉触感透过掌心传来，刺得她微微一颤。记忆突然翻涌，横店的那个夜晚浮现在脑海中——她因为口渴醒过来，肖战披着那件衬衫从保姆车上下来，手里拎着一袋薄荷糖，月光洒在他的肩膀上，衬衫上的咖啡渍隐约可见。那一瞬间，她的心跳像是漏了一拍，莫名地慌乱起来。

而现在，这件湿透的衬衫被整整齐齐叠放在他的膝盖上，她低头时，目光落在他小指上的浅浅伤口，竟和上周自己削玫瑰时不慎划伤的地方如出一辙。那种熟悉感让她喉咙发紧，手指微微颤抖。

车停下时，肖战脱下湿透的衬衫，动作缓慢而随意，将它叠好递给她。他露出锁骨处的玫瑰纹身，盛宁的指尖无意间触碰到衬衫上的咖啡渍，脑海里骤然闪现出发布会那天袖扣上细碎钻石跳跃的光芒。原来那些看似漫不经心的细节，早已埋下了伏笔。

就在她接过衬衫的一瞬间，肖战转身从背后环抱住她，带着薄荷糖的清香混合雨水与体温的气息扑面而来：“下个月带你去普罗旺斯，那里的田野开满了玫瑰。”他的声音低低的，像耳语一般滑过她的耳畔。盛宁的目光落在他锁骨上的玫瑰纹身，却发现花瓣边缘有一道缺角，正好与自己画稿中那朵未完成的玫瑰吻合。

暴雨过后，天空骤然放晴，霓虹灯透过车窗折射出流光溢彩的效果，像数据屏般闪烁。盛宁终于看清，在这些流动的光影背后，藏着他们未曾说出口的无数个瞬间。

演唱会结束后的化妆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玫瑰香气，还未完全散去。盛宁正对着镜子整理耳环，门把手突然转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肖战裹着一身夜色闯了进来，衬衫纽扣解开到第三颗，锁骨处的玫瑰纹身被汗水浸得微微发亮，空气中还残留着雪松与红酒的气息。“你的补光灯落在我这儿了。”他将一根银色金属灯管放在化妆台上，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手背。盛宁低头看去，灯罩上贴着她账号的玫瑰Logo贴纸，边缘微微翘起，就像他此刻嘴角微微勾起的模样。

“还有这个。”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只玫瑰香水的空瓶，玻璃瓶身还带着些许温度，像是刚从她的指尖离开。她记得这是上周拍摄时他塞给她的小礼物，可瓶口却泛着可疑的油亮光泽——是他用嘴唇试香的痕迹吗？

“调香师说尾调是荔枝玫瑰，可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的语气慵懒又危险，身体忽然逼近，将她困在化妆台与自己之间。

盛宁能清晰地看见他瞳孔里映出的自己泛红的耳尖，听见他喉结滚动时发出的轻微声响，宛如盛夏里冰镇汽水碰撞玻璃杯壁的清脆响动。

“现在补上了。”他的指尖蘸取了一点瓶口残留的香水，沿着她的锁骨缓缓划出一道湿润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