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门笛寝殿内寂静无声,阿宝隐匿在暗处,身形如同融入了阴影之中,无人能够察觉。时间一点点流逝,转眼已是半夜三更,阿宝的耐心几近耗尽,正准备悄然放弃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骤然打破了沉寂。一个身影猛地闯进了寝宫,虽然光线昏暗,阿宝无法看清那人的面容,但仅仅凭着那熟悉的轮廓与步伐,他心中顿时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阿宝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惊醒了门笛。然而,那人接下来的举动却让阿宝心底生出一阵寒意。他看见那人手中捧起一块玉白色的石头,嘴唇微动,似乎在喃喃低语,声音却模糊得让人无法辨清。就在这时,阿宝忽然察觉到门笛的气息变得紊乱而痛苦。一种莫名的直觉涌上心头——那块玉石,绝非寻常之物,它仿佛能无声无息地剥夺人的记忆。
那人接下来的举动,着实让阿宝的血压瞬间飙升。他亲眼目睹那人轻轻吻上门笛的额头,动作温柔又不容置疑。阿宝只觉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却又硬生生压下,拳头攥得指节发白,却没有当场发作。等到那人带着门笛离开,阿宝悄然尾随其后,直到一处微光洒落的地方,才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轮廓。然而,当视线落在那人脸上的一刹那,阿宝的身体猛地一僵,心中的震惊几乎掀翻了他所有的理智——那个他以为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赫然竟是白悸!
白悸唇角微扬,发出一声轻笑,带着几分讥讽之意开口道:“太子殿下,您……究竟看到了些什么?又或者,方才的一切,是否已被您尽收眼底?”
阿宝愣了片刻,胸中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怒火,声音也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是你夺走了阿笛的记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只是把你当作亲人,当作他的哥哥啊!”
白悸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对阿宝说道:“是吗……那么,是谁让阿笛在梦幻天堂献祭的?是谁一次次将他推入绝境的?又是谁让他独自承受了十六年的孤独?太子殿下,您真的以为,阿笛的失忆对他而言不是一种解脱吗?或许……应该也让你感受感受阿笛的痛苦,你才能够好好珍惜他。”
阿宝的心随着那些话猛然抽搐起来,怒火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将理智吞没。他无暇顾及眼前这人到底是谁,只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害门笛——这个胆敢动手的人,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他握紧手中的赤焰魔刃,怒吼一声便向白悸直冲而去。然而,白悸身形一转,一个利落的后空翻轻松避开了他的攻击。当阿宝稳住脚步再抬头时,只见白悸已经取出了他的本命法宝——那条名为“幽灵刃鞭”的诡异武器。鞭身蜿蜒如蛇,上面缠绕着锋利的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寒芒。他手腕轻抖,一道凌厉的劲风随即袭来。阿宝虽极力闪避,但终究慢了一步,手臂被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那一瞬间,他愣住了。他清楚,以白悸的实力完全可以在刚刚那一击中重伤自己,但他没有。这一丝犹豫和克制,让他心头涌起复杂的情绪。“你为什么要手下留情?”
他瞪大双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与不甘,声音却隐隐透出某种压抑的颤抖。
白悸轻蔑地瞥了他一眼,随手收起了自己的鞭子。他自嘲地笑了笑,道:“为什么手下留情,难道太子殿下不是最清楚的人吗?虽然你曾伤害了门笛,但你也正在一点一点地弥补。至于最后……门笛会选择谁,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太子殿下,哼……我们……后会有期”
阿宝的怒气一瞬间爆发,他狠狠一拳砸向身旁的石壁,力道之大震得指尖生疼。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阿豹身后幽幽传来:“太子殿下,这么晚了,您来星魔殿,可是有什么要事?”
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难以忽视的试探意味。
阿宝闻声转头,映入眼帘的是星魔神瓦沙克。尽管心中波澜起伏,他依旧恭敬地行礼,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迫切:“三叔,我已经知道是谁剥夺了阿笛的记忆……他——”
话语未尽,却仿佛有千钧之重沉沉压在舌尖,难以轻易倾吐。瓦沙克眉头深锁,心头掠过一抹隐忧,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孩子的安危。然而,他依旧强作镇定,语气平稳地说道:“我知道是谁,方才已尽收眼底。多谢太子殿下对笛儿如此关切。不过……此事暂且莫要传入笛儿耳中。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布下长线,钓得那幕后之鱼。”
他的声音虽冷静,却隐约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意,像是极力压抑的情感在暗处涌动。
“什么?”阿宝难以置信地望向瓦沙克,眼神中满是震惊与疑惑。瓦沙克早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声音低沉而笃定地说道:“白悸……他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这背后,必定有其他人指使他这么做。”
“可没人指使我这么做,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更何况……我是在保护门笛。”阿宝和瓦沙克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竟是白悸。难道他刚才根本没有离开,一直在这儿偷听?阿宝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压抑,猛然间,他直接展开自己的领域——暗黑血牢。
门笛迷迷糊糊听到外头再次传来打斗声,他抬手扶了扶额,强撑着疲惫起身,将略显凌乱的装扮整理妥当。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缓步走去,刚转过角落,便看见了自己的父亲。他张口欲言,却未料到阿宝与白悸的攻击已如闪电般向他袭来。在场的所有人几乎同时屏住了呼吸,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砰”的一声巨响骤然炸开,烟雾四下弥漫,将一切吞噬在朦胧之中。众人无不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只听一个虚弱却坚定的声音从烟雾中传来——阿宝紧紧抱着门笛,低声呢喃:“阿笛……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门笛心中绝非震惊能够形容,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此人的半分痕迹。可对方为何会如此拼死地保护自己?甚至不惜搭上性命?然而,他的身体却控制不住地泪如雨下,口中下意识地喃喃道:“殿下,您真是傻啊,为什么要保护我?”
阿宝的声音微弱而绵长,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千斤之重。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因为……你……是……我的……爱人。”
这一句话,像是一根细线,将深藏心底的情感轻轻牵引出来,却又因力道不足显得格外脆弱,似随时会断,却又顽强地维持着那份真挚与执着。
瓦沙克目睹此景,心急如焚,连忙高声呼喊:“来人啊,速去请星瑶过前来!太子殿下受伤了,命他即刻赶来救治!”
没过多久,星瑶便匆匆赶来。他仔细查看了阿宝的伤势,并迅速施以治疗。随后,他转过身,对身后的瓦沙克和门笛说道:“太子殿下并无大碍,毕竟逆天魔龙族的治愈能力相当出众。如今只需按时上药,应该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他的声音沉稳而笃定,仿佛为众人悬着的心注入了一丝安慰。
瓦沙克与门笛同时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刚从一场噩梦中挣脱出来。他们心知肚明,殿下受伤的消息传回,魔神皇枫秀的怒火必将如火山般喷涌而出。然而,令他们扼腕的是,白悸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际逃出生天。否则,此刻的他恐怕早已被撕作万段,化为尘埃。相较之下,门笛的情绪更为复杂,他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迷茫。那个平日里总是温润如玉的悸哥,为何竟会与太子殿下兵戎相见?更甚者,那一战还险些波及自身,也伤了尊贵的太子殿下。这一切,仿佛一道无法解开的谜题,狠狠撞击着他的思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