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约

那一个普通的春日，你还记得自己在做些什么吗？

是重复每天或者寻求改变？

是计划去往远方或者回到熟悉的土地？

是厌倦现在，又或者忐忑未来？

但更有可能的是不太记得了吧。

毕竟，对大部分人来说，那只是最普通的一天。

但对林屿笙而言……

她曾以为，这是她人生中最丧的一天。

…

…

学校的礼堂灯火通明，舞台上方悬挂着红底金字的横幅——“南方大学音乐专业春季汇报演出”。

交响乐团的成员们专注地演奏着，音符如潮水般涌向观众席。

林屿笙坐在大提琴后，指尖微微发颤，弓弦悬在空中，等待属于自己的乐章。

她的目光一遍遍扫过台下，前排那两个预留的座位依旧空着。

母亲昨晚在电话里说“一定会来”，父亲则干脆没有回复。

她攥紧琴弓，指节泛白，耳边激昂的旋律仿佛与她无关。

乐曲逐渐激昂进入高潮，看到林屿笙还在走神，身旁的大提琴手狠狠踢了她一脚，压低声音提醒，“该你了！”

林屿笙猛地回神，仓促起弓。

可情绪翻涌间力道失控，琴弦迸出一声刺耳的破音。

观众席传来几声轻笑，指挥老师回头瞪她，眼神如刀，她咬住嘴唇，迅速调整指法跟上节奏，可心里那根弦早已断了。

…

…

人声熙攘的后台渐渐空了。

鲜花、拥抱、赞美，全都堆在别人身边。

林屿笙坐在化妆镜前，慢吞吞地收拾琴谱，把松香塞进琴盒夹层，动作刻意放得很慢，仿佛这样就能拖到有人推门进来找她。

可直到最后一位同学也被父母接走，门口再没出现半个身影。

她终于憋不住，抓起手机拨通“林老师”的号码。

漫长的等待音像钝刀割肉，转到语音信箱时，她手指发抖地重拨“李女士”，这次连响铃都没有，直接跳进冰冷的电子女声。

林屿笙“都是骗子！大骗子！”

她对着黑屏的手机吼出声，泪珠砸在琴盒上，三秒后又解锁屏幕，指甲狠狠戳向通讯录里另一个名字。

林屿笙“喂，三三！”

她吸着鼻子把琴盒甩到肩上。

林屿笙“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我觉得林老师就是故意的！”

林屿笙“……明明上周就说好……"

萧珊“你在哪？要不要出去来散心？”

电话那头传来震耳欲聋的电子乐，萧珊的声音断断续续。

林屿笙“哪家？”

林屿笙用鞋尖踢开安全通道的铁门，往下走。

林屿笙“夜店怎么了，我才不管他许不许呢！”

说完，林屿笙直接挂断电话，关机，一气呵成。

黑色系带皮鞋在楼梯间发出凌乱的声响。

她故意踩着后跟，让鞋子拖拖拉拉地拍打着脚掌，像在报复什么似的。

…

…

阳光透过玻璃幕墙，在南方大学附属医院的楼梯间投下菱形的光斑。

一双做工精良的男士休闲皮鞋踏过印有消化病学中心蓝色箭头的台阶，白袍下摆随着急促的步伐翻飞如鸽翼‌。

“顾医生。”

“早啊顾教授。”

沿途的问候声此起彼伏。

顾魏颔首回应，修长的手指挤压着免洗消毒液，酒精凝胶在掌心摩擦出细微的声响。

他胸前的名牌随动作轻晃: 南方大学附属医院 消化病学中心 主治医师/副教授 顾魏。

银底黑字的金属牌折射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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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