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医院的楼梯间光线昏暗,安全出口的绿色指示灯在角落里幽幽地亮着,照出林母颤抖的肩膀。
她靠在冰冷的墙面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手里的纸巾早已被揉皱。
李慧娟“我的命怎么这么苦!结婚之前说得多好听。”
李慧娟“不让我受苦,什么都听我的,结果现在呢?”
李慧娟“难怪我爸爸当年说你一脸阎王相,不让我嫁给你!”
李慧娟“这么多年,我给你洗衣服做饭,哪点对不起你?”
李慧娟“就说这两天的事,我是为了自己吗?”
林父站在一旁,眉头紧锁,几次想开口,却又咽了回去,最终只能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朝林屿笙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劝劝。
林屿笙硬着头皮上前。
林屿笙“妈……”
林母猛地抬头,眼泪还挂在脸上,却已经换上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直接转向林屿笙。
李慧娟“还有你,也是个没有良心的!”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又字字清晰。
李慧娟“你想想,你小时候体弱多病。”
李慧娟“我是为了照顾谁才从语文老师的位子上退下来的?”
李慧娟“如果我没有辞职,说不定退休前也是个主任。”
李慧娟“甚至还可能是个副校长,哪里需要这样没有家庭地位。”
李慧娟“说什么都不被当一回事?”
林屿笙被这一连串的质问砸得哑口无言,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母的哭声越发真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擦都擦不完。
林屿笙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林父终于扛不住了,重重地叹了口气,举起双手投降。
林建国“好好好,不就是要我住院,要我治疗吗?”
林建国“我住!我治!”
林母的哭声戛然而止,抬起泪眼看他。
李慧娟“真的?”
林建国“我骗你干什么?”
林建国“病号服给我,我立刻换!”
林父一把从她手里抓过病号服,动作快得像是怕她反悔。
林母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林屿笙,语气仍旧带着哽咽。
李慧娟“那你呢?”
李慧娟“你还要胡说八道,得罪主治医生,让我尴尬吗?”
林屿笙张了张嘴,最终垂头丧气地认输。
林屿笙“我再也不敢了……”
她顿了顿,又小声补充。
林屿笙“我以后像尊敬菩萨一样尊敬医生!”
林母这才满意,抽噎着擦了擦眼泪,摆摆手。
李慧娟“好,那你们先去病房等我。我,我平复一下。”
林父和林屿笙对视一眼,乖乖点头离开。
楼梯间的门缓缓关上,林母紧绷的肩膀终于垮了下来。
她深吸了几口气,想要止住眼泪,可眼眶却越来越热,泪水不受控制地往外涌。
她是真的害怕,怕林父的病情恶化,怕这个家失去顶梁柱,怕自己撑不住。
她怕林父和林屿笙没走远,不敢放声哭,只能狠狠咬住嘴唇,用深呼吸压抑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止住眼泪,自嘲地低声开口。
李慧娟“我还真是,装上瘾了。”
她从包里拿出纸巾,仔仔细细地擦干泪痕,又掏出粉盒补了补妆。
镜子里的女人眼眶微红,但已经看不出崩溃过的痕迹,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推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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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