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魏天台安慰林屿笙

顾魏办公室外。

高浠站在顾魏办公室门口，脸上带着几分专业的笑意。

高浠“你的判断没错，能看出这种漏诊。”

高浠“果然你的直觉最准，主任他们都很赞赏……”

闻言，顾魏眉头微蹙，语气里没什么温度。

顾魏“站在病人的立场，被确诊癌症不该是值得高兴的事。”

高浠被噎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高浠“你误会了。”

高浠“及时发现漏诊，对8床来说是庆幸。”

高浠“我不是幸灾乐祸。”

顾魏看着她，沉默几秒，语气缓和了些。

顾魏“抱歉，是我用词不当。”

顾魏“我知道你是从专业角度为我高兴。”

高浠“没关系。”

高浠摇摇头，顿了顿，语气认真起来。

高浠“其实我找你是有正事……”

顾魏“抱歉，”

顾魏打断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

顾魏“我不能给8床做手术。”

顾魏“我的转科申请高副院长已经递交了。”

顾魏“中心会给你配新的外科搭档。”

高浠还想说什么，顾魏已经轻轻合上门，转身往走廊另一头走去。

他走到林父病房门口，往里瞥了一眼，只有林父一人靠在床头睡着了，林屿笙不在。

顾魏眉峰微蹙，没多停留，转身离开。

刚走没几步，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窜过来，抱住了他的胳膊。

是球球，小脸皱着，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球球“顾医生叔叔，我把药弄丢了。”

球球“不敢告诉爸爸妈妈和高医生，他们一定会生气的。”

球球“你能不能帮我找找？”

顾魏低头看着他，放柔了语气。

顾魏“别急，你刚才去了哪些地方？”

球球指着楼梯间上方，声音带着怯意。

球球“我……我刚才去天台玩了。”

顾魏的眉头立刻拧了起来，蹲下身，表情严肃地看着球球。

顾魏“天台对你来说太危险，以后不能一个人上去。”

顾魏“我去替你找药，你先回病房。”

球球乖乖点头，看着顾魏转身往楼梯间走，他刚消失在拐角，球球脸上的着急瞬间没了，对着空气吐了吐舌头，眼底闪过一丝顽皮。

顾魏顺着楼梯往上走，推开天台门时，一眼就看到林屿笙坐在长椅上，头埋得很低，他刚迈步进去，身后的门“咔哒”一声关上了。

顾魏一愣，伸手推了推，没推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才明白自己被那个小鬼“算计”了。

林屿笙听到声响，猛地回头，看到顾魏时，手忙脚乱地擦了擦脸，站起身来，眼眶还红着，鼻尖也泛着粉。

两人对视一眼，空气里突然弥漫起几分尴尬。

林屿笙“顾医生，你怎么来了？”

林屿笙的声音还有点哑。

顾魏“帮球球找药。”

顾魏移开目光，装作没看见她脸上的泪痕，语气平淡。

林屿笙愣了愣。

林屿笙“球球的药怎么会在这里？”

林屿笙“那我帮你一起找。”

顾魏“不用了，”

顾魏看着她，语气自然。

顾魏“他要我找的，已经找到了。”

林屿笙没听懂，却还是点点头。

顾魏犹豫了一下，朝她走了两步，站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表情没什么变化，眼神却落在她泛红的眼角。

顾魏“你眼睛红了。”

林屿笙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抬起袖子用力擦脸，语气含糊。

林屿笙“风大，我还有点上火。”

顾魏“舌头伸出来。”

林屿笙愣住，眨巴着眼看他，满脸不解。

顾魏无奈地抿了抿唇。

顾魏“你不是说上火吗？我帮你看看舌苔。”

顾魏“不然，你自己告诉我舌头的颜色。”

林屿笙“舌头的颜色？”

林屿笙更懵了，下意识摸出手机，转过身打开相机对着自己照了照，又转过来看向顾魏，试探着开口。

林屿笙“圣……圣罗兰黑管12号色？”

顾魏“……当我没问。”

他没再理会她的掩饰，转身走到天台边，手臂搁在栏杆上，眺望远处的楼群。

风从栏杆缝隙钻进来，吹起他白大褂的一角，也吹乱了林屿笙额前的碎发。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顾魏才淡淡地开口，声音被风送得很轻。

顾魏“心情不好，会导致大脑皮层功能紊乱。”

顾魏“进而让内脏器官内分泌失调，有研究说。”

顾魏“80%的疾病都和这有关，比如高血压、心脑血管病。”

顾魏“所以哭一下不是坏事，有时候确实需要发泄。”

林屿笙意识到顾魏是在安慰自己，愣了一下，转头看向顾魏。

顾魏也刚好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林屿笙想了想，明白过来。

林屿笙“对，你一定比我们更早知道病理检验结果。”

顾魏“你父亲的胃癌还在进展期二期。”

顾魏“只要好好配合治疗，有很大机会康复。”

林屿笙点头。

林屿笙“我明白，能及早确诊是好事……我只是……”

林屿笙心情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顾魏了然，没再说什么。

顾魏“听歌吗？”

林屿笙还没反应过来，顾魏突然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插上一副耳机，一个自己戴上，一个塞入林屿笙的耳中。

林屿笙猝不及防顾魏的动作，感受到耳边顾魏手上的温热，脸颊逐渐发烫，这时耳机里突然传来了一首沸腾炸裂的摇滚乐，林屿笙一愣，暧昧的气氛烟消云散。

林屿笙“⋯⋯顾医生，你平时做手术也都听这种音乐吗？”

顾魏顿了顿，面无表情开口。

顾魏“不好意思，放错了。”

林屿笙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心情慢慢地放松下来。

顾魏也淡淡地笑了，换了首音乐。

舒缓的乐曲瞬间漫进耳朵，是小提琴与大提琴的合奏，温柔又带着点坚韧的力量。

林屿笙“勃拉姆斯的《小提琴与大提琴双协奏曲》？”

她有些惊讶地抬眼。

顾魏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顾魏“看不出来，你还懂音乐？”

林屿笙“那是，”

林屿笙笑了，语气里带了点小得意。

林屿笙“我不光知道曲名，还知道这版是，”

林屿笙“大提琴家米沙·麦斯基1982年，”

林屿笙“和伯恩斯坦、维也纳爱乐乐团还有克莱默合作的。”

顾魏“米沙·麦斯基？”

顾魏挑眉。

林屿笙“传奇音乐家哦，”

林屿笙点点头，语气轻快了些。

林屿笙“他幼年丧亲，坚持学音乐，年少成名。”

林屿笙“结果23岁时，前苏联担心他移民。”

林屿笙“用莫须有的罪名把他关了一年半。”

林屿笙“最后还是美国富商帮他赔了‘培养费’才被放出来。”

林屿笙“但不管多难，他都没放弃大提琴。”

林屿笙“他是我最喜欢的大提琴家之一，我……”

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坚定。

林屿笙“也要学他那样，面对挫折。”

顾魏看着她，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

顾魏“确实懂得不少。”

林屿笙“拜托，我可是音乐系的，都读到大四了。”

林屿笙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林屿笙“虽然看起来不太像……”

顾魏轻笑出声，笑声很轻，却像羽毛一样拂过林屿笙的心尖。

她也跟着笑起来，刚才的哽咽和委屈好像被风吹散了不少。

两人没再说话，只是并肩靠在栏杆边，望着远处被夕阳染成暖色的天际线。

乐曲在耳机里流淌，林屿笙忍不住跟着旋律轻轻哼起来，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这份安静。

顾魏侧过头，看向她的侧脸。

夕阳的光落在她脸上，睫毛长长的，带着点湿润的光泽，哼歌时嘴角微微上扬，眼里的红痕已经淡了，只剩下柔和的光。

他看着看着，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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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