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的阳光透过走廊窗户斜斜照进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屿笙抱着一个半人高的纸箱，站在顾魏办公室门口，眉头微微蹙着，嘴唇无声地动着，像是在反复练习着什么。
林屿笙“对不起啊顾医生，我上次太没脑子了……”
林屿笙“顾医生，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她练了几遍，总觉得语气不够诚恳，懊恼地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气。
先是对着空气挤出一个既歉疚又带着点讨好的笑脸，双手在身侧悄悄攥成拳，像是要上战场般郑重地抬起手，轻轻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咚咚咚。”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林屿笙愣了一下，又加大力度敲了敲，依旧没人，她推了推门，门锁着，显然里面是空的。
一股小小的苦恼爬上脸，她放下抱着纸箱的手，挠了挠头，眼神在门和走廊尽头之间来回转，是先回去，还是在这儿等他回来？
犹豫了半天，她还是折回来，把纸箱轻轻放在门旁边的墙角，确保不会挡路。
想了想，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本便利贴和一支笔，飞快地写了起来。
「顾医生，加油！」
刚把便利贴撕下贴在纸箱上，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压低的声音，带着点刻意的伪装。
金石“林屿笙，你在我办公室门口做什么？”
林屿笙“顾医生！我，我是……”
林屿笙吓得手一抖，笔差点掉在地上，猛地转过身，话都说不利索了。
可转身看到的却不是顾魏，而是金石和印玺站在那里，两人手里还提着果篮和鲜花，脸上都憋着笑，眼神里满是揶揄。
林屿笙“金石？印玺？”
林屿笙惊讶地睁大了眼，拍了拍胸口。
林屿笙“你们怎么来了？吓我一跳！”
金石忍着笑。
金石“来看看林老师，听说他住院了。”
印玺“对呀，”
印玺也接话。
印玺“快带我们过去吧。”
林屿笙点点头，也顾不上等顾魏了，领着两人往病房走。
.
.
病房里很安静，林母正坐在床边削苹果，看到金石和印玺进来，立刻笑着站起身。
李慧娟“哎哟，是金石和小玺啊，快进来坐。”
金石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印玺则把手里的鲜花递给林母。
印玺“李阿姨，一点心意。”
李慧娟“你们也真是的，还特地跑一趟，多耽误事。”
林母笑着接过来，找了个空瓶子插起来，嘴上却嗔怪道。
金石“不耽误，”
金石笑了笑。
金石“来看看林老师，是应该的。”
印玺也点头。
印玺“就是，李阿姨，都怪笙笙，林老师都住院了。”
印玺“她还瞒着我们，要不是我爸妈跟我说。”
印玺“我和金石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林屿笙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小声嘟囔。
林屿笙“你们不是没两天就要去美国交换了嘛，怕你们分心。”
林屿笙“没好意思打扰。”
林父靠坐在床上，气色看起来好了些，闻言点了点头。
林建国“嗯，林屿笙这次做得对。”
林建国“我这就是个胃溃疡，小毛病，用不着劳师动众。”
林建国“我和你们爸妈都是几十年的同事，看着你们长大的。”
林建国“知道你们乖，心意到了就行，我很高兴。”
林屿笙“是啊，”
林屿笙趁机调侃。
林屿笙“我要是有他俩一半贴心，老林估计做梦都能笑醒。”
林父瞪了她一眼，懒得跟她拌嘴，转头问金石。
林建国“你们这次交换去多久？”
金石“短期的，三个月。”
林建国“不错，”
林父赞许道。
林建国“趁这机会好好了解一下那边的学校。”
林建国“合适的话，毕业可以考虑出去读研。”
印玺眼睛一亮，点点头。
印玺“我们也是这么想的！那边的音乐学院特别好。”
印玺“到时候我们替笙笙也拿些资料回来。”
林父立刻撇嘴，语气带着点嫌弃。
林建国“她？还是算了吧，别让她出去丢人现眼。”
林屿笙“林老师！”
林屿笙不服气地抗议。
林屿笙“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林屿笙“你这么说，等我以后发达了，可不带你出去旅游。”
林屿笙“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林建国“哼，我用你带？”
林父冷哼一声。
林建国“等你发达，黄花菜都凉了。”
林屿笙气鼓鼓地扁了扁嘴，却没再反驳。
印玺看在眼里，悄悄拉了拉她的胳膊，把她拽到病房外的走廊。
印玺“我听三三说了，”
印玺压低声音，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带着点小心翼翼。
印玺“林老师不是…他是不是其实…”
林屿笙心里一沉，也放轻了声音。
林屿笙“是癌症。”
林屿笙“你待会儿进去，千万别表现出来，他还不知道实情。”
印玺的眼圈瞬间红了，一脸难过，林屿笙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控制表情。
林屿笙“别这样，他看出来就不好了。”
印玺“那你……”
印玺看着她。
印玺“你还跟以前一样跟他斗嘴，就不怕气着他？”
林屿笙笑了笑，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
林屿笙“对待病人啊，最好的办法就是像对待健康人一样。”
林屿笙“让他觉得自己没什么不一样，这样对他的心态才最好。”
印玺看着她脸上故作轻松的镇定，叹了口气。
印玺“笙笙……你成熟了好多。”
印玺“才一个礼拜没见，感觉你像换了个人似的。”
林屿笙没说话，只是偷偷往病房里看了一眼，林父正和金石说着什么，脸上带着笑。
她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印玺的手。
林屿笙“没事，都会好的。”
印玺点点头，赶紧转移话题，想让气氛轻松点。
印玺“对了，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林屿笙挑眉。
林屿笙“什么事？难道你和金石打算趁机领证了？”
林屿笙“那我可得准备个大红包。”
林屿笙“转账10块，1块不用找零，够意思吧？”
印玺“去你的！”
印玺被她逗笑，不好意思地拍了她一下。
印玺“说什么呢，是你们乐团的事！”
印玺“你请假这两天，我一直帮你盯着呢。”
印玺“那个大提琴首席临时有事，夏季演出参加不了了！”
林屿笙愣了愣。
林屿笙“这算什么好消息？演出缺了首席，不是麻烦了吗？”
印玺“傻呀你！”
印玺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的额头。
印玺“他不能来，乐团不得找替补吗？”
印玺“咱们院里还有谁大提琴拉得比你好？那当然是你啊！”
林屿笙眼睛一亮，瞬间反应过来，心里的阴霾好像被驱散了不少，燃起了点希望。
她转身就往病房跑，声音也提高了些。
林屿笙“老林！你看着，我这次一定要一雪前耻。”
林屿笙“让你和李女士好好见识见识我的真实实力。”
林屿笙“保证让你们对我的未来发展充满信心！”
林父从报纸上抬起眼，瞥了她一下，撇了撇嘴，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嘴角却悄悄勾起了一抹极浅的弧度。
.
［未完待续］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