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屿笙心事重重的回到家，刚要关上防盗门，隔壁顾魏家突然传来“哐当”一声，是玻璃杯摔碎的声音，尖锐又刺耳。
林屿笙吓了一跳，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推开还没合上的门，快步冲了出去。
她跑到顾魏家门外，发现防盗门开着一条缝，隐约能看到客厅里的狼藉。
她没多想，推开门走进去，一眼就看到顾魏“晕倒”在沙发上，手边还散落着几片玻璃碎片。
林屿笙“顾魏！顾魏！”
林屿笙的心瞬间揪紧，她快步冲过去，小心翼翼地避开玻璃碎片，伸手扶起顾魏的肩膀，声音里满是慌乱，
林屿笙“你怎么样？能听到我说话吗？”
顾魏的头靠在她的怀里，闭着眼睛，脸色依旧通红，看起来毫无反应。
林屿笙咬了咬唇，费力地扶着他往卧室走，把他轻轻放在床上，又转身去衣柜里拿了条薄被，盖在他身上。
就在她转身要去收拾客厅的玻璃碎片时，顾魏偷偷睁开眼，见她没注意，连忙装作睡着的样子翻了个身，手臂刚好轻轻环住了林屿笙的腰。
林屿笙“顾医生？顾医生？”
林屿笙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她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语气放软了些，
林屿笙“你醒了吗？”
顾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神涣散，声音虚弱，
顾魏“头疼……让我再睡一会……”
说完，他又闭上了眼睛，手臂却没松开，依旧环着她的腰。
林屿笙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心里的气消了大半，只剩下心疼，她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医药箱，起身想过去找退烧药，手腕却突然被顾魏抓住。
顾魏“别走……”
顾魏的声音像梦呓一样，带着几分委屈，
顾魏“别丢下我一个人。”
林屿笙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柔声，
林屿笙“我不走，”
林屿笙“我去看看医药箱里有没有退烧药，你乖乖躺着。”
她把顾魏的手放回被子里，走到医药箱前，打开翻找起来。
很快，她找到一个贴着“退热退烧”标签的药瓶，她拿着药瓶走到床边，皱眉看向顾魏，
林屿笙“这个不是退烧药吗？你不是说吃完了？”
顾魏的眼神闪了一下，心虚地别开脸，
顾魏“我……我忘了，可能是上次剩下的。”
林屿笙“你等等，我去倒杯水。”
林屿笙没多想，把药瓶放在床头柜上，转身走出了卧室。
她刚离开，顾魏就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快步走到医药箱前，翻出一瓶之前给林屿笙买的维生素片。
他慌慌张张地拧开退烧药瓶，把里面的药片全都倒在手心，又把维生素片一片一片装进退烧药瓶里，再把倒出来的退烧药塞进维生素瓶里。
刚把药瓶换好，他就听到了林屿笙的脚步声。
顾魏手忙脚乱地把维生素瓶往身后藏，却没拿稳，瓶子“咚”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想弯腰去捡，林屿笙已经端着水杯走进来，他只好迅速躺回床上，闭上眼睛装睡，心脏跳得飞快。
林屿笙没注意到他的慌乱，她捡起地上的维生素瓶，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拿起那瓶“退烧药”，倒出两片递给顾魏，
林屿笙“来，吃药了。”
顾魏“无力”地抬起手，接过药片，就着林屿笙递来的水咽了下去。
林屿笙把水杯和药瓶放好，扶着他躺平，掖了掖被角，
林屿笙“先好好休息一下，我去收拾客厅的玻璃碎片。”
顾魏“你别走！”
顾魏连忙抓住她的手，眼神里带着几分恳求，
顾魏“我……我饿了，”
顾魏“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你能给我煮碗粥吗？”
林屿笙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林屿笙“好，你等着。”
她转身走进厨房，厨房里很快传来了淘米、烧水的声音。
顾魏躺在床上，听着这些细碎的声响，嘴角忍不住上扬，双手抱在脑后，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得意，他就知道，她还是心疼他的。
半个多小时后，林屿笙端着一碗小米粥走进来，粥上还飘着一颗红枣。
她把粥放在床头柜上，小心翼翼地扶起顾魏，让他靠在床头，然后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吹凉了才递到他嘴边，
林屿笙“慢点吃，刚煮好有点烫。”
顾魏低头忍着笑意，乖乖地张开嘴，一口一口地吃着粥。
林屿笙看着他的侧脸，眼神里满是心疼，却又刻意克制着，不肯表露出来。
两人谁也没说话，卧室里只有勺子碰撞碗的轻响，气氛温馨又带着几分尴尬。
一碗粥很快就吃完了，林屿笙放下碗，起身想把碗拿到厨房去洗。
刚走两步，她的脚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维生素瓶，刚才捡起来后忘了放在桌上，瓶子滚了几圈，瓶盖掉了，里面的药片撒了出来。
林屿笙弯腰去捡，看到药片的瞬间，眉头皱了起来。
她拿起维生素瓶，看着上面的包装，明明印着“复合维生素片”，可里面的药片却是白色的，和她刚才给顾魏吃的“退烧药”一模一样。
她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到床头柜前，拿起那瓶“退烧药”，拧开盖子一看，里面装的竟然是黄色的维生素片。
林屿笙拿起一片维生素片，放进嘴里嚼了嚼，熟悉的甜味在舌尖散开。
顾魏坐在床上，看着她的动作，脸上的得意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忐忑。
他知道，自己的谎言被拆穿了。
林屿笙转过身，看着顾魏，语气异常平静，
林屿笙“拿维生素当退烧药骗我，很好玩吗？”
顾魏的肩膀垮了下来，他从床上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声音里带着几分愧疚，
顾魏“笙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我只是……”
顾魏“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原谅我，才能让你留下来。”
林屿笙“你没有必要这样。”
林屿笙避开他的目光，声音有些发沉，
林屿笙“我马上就要去德国了，下周签证就能下来。”
顾魏愣住了，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林屿笙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
林屿笙“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们真的合适吗？”
林屿笙“你喜欢安稳，我喜欢自由；”
林屿笙“你习惯了医院的忙碌，我习惯了乐团的随性；”
林屿笙“遇到事情的时候，”
林屿笙“我们的想法，处理方式也完全不一样。”
林屿笙“可能是我太天真了，以为只要互相喜欢就够了，”
林屿笙“可现实根本不是这样。”
林屿笙“我觉得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
林屿笙“现在分开，对我们都好。”
顾魏沉默地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他看着林屿笙决绝的眼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沙哑，
顾魏“什么时候……走？”
林屿笙“签证下来就走。”
顾魏的目光落在墙上的世界地图上，德国的位置上还扎着一颗红色的图钉，那是他之前查德国乐团资料时扎的，想等她消气了，就跟她一起规划行程。
现在看来，都用不上了。
他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
顾魏“我从出生就在医学世家，家人、朋友都是医生，”
顾魏“这辈子好像都被框在了医院里，哪里也去不了。”
顾魏“可我知道，你不一样，你喜欢外面的世界，”
顾魏“喜欢到处演出，我答应过陪你去德国，”
顾魏“现在却食言了，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林屿笙看着他眼底的失落，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却还是硬起心肠，没有说话。
顾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苦涩，勉强笑了笑，
顾魏“我不会再纠缠你了，笙笙。”
顾魏“你去德国好好交流，好好演出，”
顾魏“去做你想做的事，过你想过的生活。”
顾魏“你应该像只快乐的小鸟，自由自在的，”
顾魏“那样才是我认识的林屿笙。”
林屿笙看着他，突然说不出话来，眼眶微微发热，她沉默了几秒，还是忍不住询问，
林屿笙“那你……怎么办？医院的事情，解决了吗？”
顾魏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她指的是之前医院调查小组的事。
他摇了摇头，语气平静，
顾魏“还没，”
顾魏“但你放心，我自己能解决，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逃避了。”
林屿笙点点头，没再说话，转身拿起自己的包，快步走出了顾魏家，甚至没敢回头。
回到家，关上门，林屿笙靠在门板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走到书桌前，打开最下面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个可乐瓶，瓶身上用马克笔写着「我喜欢你，你呢」。
她把可乐瓶往抽屉深处推了推，又取下手腕上的佛珠放进抽屉，然后“咔嗒”一声锁上了抽屉，钥匙扔进了笔筒里。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行李箱前，继续收拾行李。
可刚叠好一件衣服，她的动作就慢了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服的布料。
最终，她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小杜的电话。
.
医院里，小杜正坐在办公桌前抓耳挠腮地写论文，看到来电显示是林屿笙，立刻接了起来，语气兴奋，
杜文骏“嫂子！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林屿笙“顾医生的事……解决了吗？”
林屿笙的声音有些沙哑。
杜文骏“嫂子，我正想找你问呢！”
小杜的语气瞬间变得着急，
杜文骏“那天我看着哥去了患者的病房，”
杜文骏“回来后却什么也不说，也没提调查结果。”
杜文骏“你说万一真有什么事，可怎么办啊？”
杜文骏“医院有规定，我们不能去问患者，”
杜文骏“只能等后续消息，有结果了我再跟你说？”
林屿笙沉默了几秒，语气突然变冷，
林屿笙“不用了，你不用告诉我，我不想知道。”
说完，她直接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在桌上，再也没心思收拾行李，只是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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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隔壁，顾魏站在地图前，看着那颗扎在德国的图钉，看了很久。
最终，他伸手拔下了图钉，随手扔在桌上，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屏幕上是医院调查小组需要的资料，他之前只写了一半，现在却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一字一句地往下写。
键盘敲击的声音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却掩不住他眼底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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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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