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

次日，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办公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黛西正低头整理德国交流的行程表，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她头也没抬，

黛西“请进。”

门被推开，林屿笙走了进来，手里紧紧攥着一份出国资料，脸上带着几分愧疚。

黛西抬头看到她，笑着伸出手，

黛西“资料填好了？”

黛西“快给我，我一会儿跟安菲的资料一起交上去。”

林屿笙却没有递出资料，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发轻，

林屿笙“抱歉，黛西姐，我不能去德国了。”

黛西“为什么？”

黛西愣住了，手里的笔停在半空，

黛西“你不是一直很期待这次交流吗？”

林屿笙苦笑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资料的边缘，

林屿笙“和你一样，走了，心也在这儿。”

黛西看着她眼底的坚定，忽然笑了，她放下笔，站起身拍了拍林屿笙的肩膀，

黛西“我明白，找到心的归处比什么都重要。”

黛西“祝福你，林屿笙。”

林屿笙也笑了，心里的纠结和犹豫终于烟消云散。

她走出黛西的办公室，又去安菲那里说明了情况，安菲虽然意外，但也尊重她的选择。

从安菲办公室出来时，林屿笙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显示“小杜医生”，林屿笙连忙接起，

林屿笙“小杜医生，怎么了？”

杜文骏“嫂子！不好了！”

小杜的声音带着急切，透过听筒传来，

杜文骏“之前投诉顾魏哥的那个患者，今天就要出院了！”

杜文骏“我看他那态度，一旦出院，事情就彻底没有转机了！”

杜文骏“我跟顾魏哥说，他却一点都不在意，还说‘没关系’，”

杜文骏“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林屿笙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大变，

林屿笙“你先别急，一定帮我拖住他们，我现在就去医院！”

挂了电话，林屿笙快步冲出公司，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干脆跑了起来。

人行道上的行人纷纷侧目，她却顾不上这些。

十字路口的红灯亮起，林屿笙急得直跺脚，等绿灯一亮，她立刻冲了过去；天桥上的台阶一阶阶被她踏过，风拂过她的头发，带着几分灼热的温度，却丝毫没有减缓她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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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屿笙气喘吁吁地跑到医院，刚到病房门口，就看到杜文骏和陈小薇满脸焦急地站在那里。

杜文骏“嫂子！你可来了！”

杜文骏连忙迎上去，声音压得很低，

杜文骏“患者和家属正在收拾行李，马上就要走了！”

林屿笙点点头，来不及喘气，径直冲进了病房。

病房里，患者坐在床边，家属正弯腰收拾行李箱，看到突然闯进来的林屿笙，都吓了一跳，纷纷停下动作看向她。

“你是谁？”患者家属皱起眉头，语气带着警惕，“我们马上要出院了，有什么事找医生说去。”

林屿笙“我是因为顾魏医生的事情来的。”

林屿笙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又是顾魏？”家属的语气瞬间变得不耐烦，“他到底想怎么样？之前派医生来说，现在又派你来，是想逼我们撤诉吗？”

林屿笙“当然没完，不能就这么完！”

林屿笙的情绪有些激动，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林屿笙“我知道，自从事情发生后，肯定有很多人来找过你们，”

林屿笙“你们也听烦了，甚至顾医生自己，我知道他也来过。”

“知道就好，知道你还来干什么？”家属站起身，作势要赶她出去，“我们不想再提这件事了，你赶紧走！”

林屿笙“因为我和你一样，是一名患者家属！”

林屿笙急忙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恳切。

家属愣住了，停下了推她的动作。

林屿笙抓住机会，继续开口，

林屿笙“请你们放心，我今天不是来撒泼耍赖，”

林屿笙“也不是要强迫你们改变想法，”

林屿笙“只是有些话，我如果不说，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患者终于开口了，他看着林屿笙，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

林屿笙感激地看了患者一眼，深呼吸稳定情绪，

林屿笙“我爸爸之前也是这家医院的患者，”

林屿笙“一开始所有检查都显示只是胃溃疡，”

林屿笙“只有顾医生，坚持说他是胃癌。”

林屿笙“我那时候根本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林屿笙“和你们现在一样，怨恨他、骂他，”

林屿笙“觉得他是为了业绩故意夸大病情，故意找他的麻烦，”

林屿笙“甚至希望他能妥协改口，好像这样我爸就真的没事了。”

她顿了顿，声音有些发哑，

林屿笙“可就算所有人都误会他、责怪他，”

林屿笙“他还是没有放弃，一直坚持要做进一步检查。”

林屿笙“最后确诊，我爸真的是胃癌早期。”

林屿笙“那时候我才明白，他不是庸医，”

林屿笙“他只是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病情，”

林屿笙“不想让患者因为误诊耽误治疗。”

林屿笙“是他，救了我爸的命。”

病房外，顾魏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里，他原本是来送出院注意事项的，听到林屿笙的话，脚步顿住，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文件夹。

杜文骏和陈小薇看到他，激动地想喊他，却被顾魏轻轻摇了摇头制止。

他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病房里的林屿笙，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林屿笙“后来我才知道，作为外科医生，确诊本不该由他负责。”

林屿笙“他那么做，不仅要承受我们这些患者家属的质疑，”

林屿笙“还要面对医院内部的压力。”

林屿笙的眼眶红了，却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林屿笙“顾医生不是完美的，他有时候会软弱，”

林屿笙“会把话憋在心里，甚至会因为骄傲伤害到别人。”

林屿笙“但作为医生，他是最好的，不是因为他医术有多高明，”

林屿笙“而是因为他永远把患者放在第一位，”

林屿笙“哪怕要牺牲自己的利益。”

她看着患者，声音带着哽咽，

林屿笙“你们可能不知道，”

林屿笙“他是很多年轻医生的榜样，是他们的信仰。”

林屿笙“如果因为这次的事情，”

林屿笙“他再也不能拿起手术刀，我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失望，”

林屿笙“也不知道……我会有多后悔当初没有站出来。”

说到最后，林屿笙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声音哽咽得说不下去。

整个病房都安静下来，家属脸上的不耐烦渐渐消失，患者也沉默地看着她，眼神里多了几分动容。

病房外，杜文骏偷偷抹了抹眼泪，陈小薇也红了眼眶。

顾魏再也忍不住，推开门走了进去，他走到林屿笙身边，轻轻牵起她的手。

林屿笙愣住了，抬头看着他，眼泪还挂在脸上。

顾魏对她温柔地摇了摇头，然后转向患者和家属，语气带着歉意，

顾魏“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我先带她离开。”

说完，他牵着林屿笙的手，慢慢走出病房。

林屿笙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来，任由他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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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