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镇学堂的槐木课桌上爬满了蚂蚁，杨洛盯着砚台里的墨汁发怔。窗外的五仙庙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檐角铜铃无风自响，那声音像极了二爷爷临终前喉间的痰鸣。
"杨洛，该交卷了。" 监考先生的声音像从井底传来。杨洛猛然惊醒，发现宣纸被鼻血洇成了暗红色，墨迹在血渍中诡异地聚合成鼠形。他慌乱擦拭时，指尖突然刺痛 —— 右手指甲缝里渗出黑血，在桌面画出一道歪斜的符咒。
"杨、杨洛！" 后排的赵铁柱突然尖叫。杨洛抬头，看见先生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巨鼠形态，讲堂梁柱间密密麻麻的木纹竟全是鼠眼。更骇人的是，赵铁柱的脖颈处鼓起蠕动的包块，分明是只活鼠在皮肤下游走。
杨洛的右眼剧痛，虹膜上的灰鼠图腾开始发烫。他踉跄着撞开木门，血腥味在舌尖蔓延，恍惚间听见二爷爷的声音从地底传来："水底下有东西要出来了......"
五仙庙惊现
当杨洛在青岩镇西头的老槐树下醒来时，暮色正从五仙庙的飞檐上滴落。庙门斑驳的朱漆剥落处，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鼠头浮雕，每只老鼠的眼睛都嵌着琉璃珠，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二爷爷？" 杨洛试探着推开庙门。供桌上的长明灯突然熄灭，三十六盏引魂灯却次第亮起，在地面投出诡异的六边形阵图。他的布鞋踩过水洼，倒影里竟是具白骨在行走，白骨腰间挂着半块血玉。
地宫入口在神像背后悄然开启，霉味中夹杂着腐鼠的腥气。杨洛摸出怀中的灰仙令旗，旗面突然无风自动，旗杆顶端的铜铃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阶梯尽头的黑暗里，有东西在拖拽铁链。
河底惊魂
"守业！" 杨洛的呼喊在溶洞里激起回音。二爷爷杨守业浑身湿透地站在镇煞骨台前，右肩以下血肉模糊，蛆虫从伤口里钻出来，每只蛆虫的脑袋都是微型鼠头。
"小、锁......" 二爷爷的舌头从嘴里耷拉下来，舌尖咬着半块血玉。杨洛伸手去接时，血水突然沸腾，无数老鼠从镇煞骨台裂缝中涌出，每只老鼠的尾巴都系着染血的红头绳 —— 那是三年前给二爷爷送葬时用过的。
杨洛转身欲逃，却发现退路已被鼠群淹没。他举起灰仙令旗，旗面符文突然与洞顶的狐仙图腾重合，红雾从壁画中渗出，将鼠群困在原地。二爷爷的鬼魂突然扑来，指尖穿透杨洛的胸膛，在他心脏位置留下一道鼠爪状的焦痕。
归家迷局
当杨洛跌跌撞撞回到杨家老宅时，堂屋的太师椅正在逆时针旋转。供桌上的牌位倒插着，每个牌位的背面都刻着 "鼠奴" 二字。他掀开神龛红布，发现奶奶的遗像眼睛被挖去，眼眶里塞着晒干的黄鼠。
"这是第几次了？" 沙哑的声音从房梁传来。杨洛抬头，看见穿灰布长衫的老人倒挂在房梁上，双脚缠着黄纸剪出的鼠形符。老人腰间挂着的酒葫芦上，赫然刻着 "丁九公" 三个字。
"灰仙讨命，七日内必到。" 丁九公抛来半块血玉，与杨洛怀中的碎片严丝合缝。血玉突然发烫，映出地宫镇煞骨台前，九具尸体围成圆圈，每具尸体的心脏位置都插着灰仙令旗。
惊现秘典
深夜，杨洛在奶奶的樟木箱底找到用油纸包裹的《五仙志》。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干枯的黄鼠尾，当他翻到 "灰仙镇煞" 章节时，鼠尾突然活过来，在烛火上写出一行血字：
"七月十五子时，九人换一命。"
窗外传来密集的抓挠声，杨洛推开窗，看见无数老鼠用后腿站立，前爪捧着染血的红头绳。更远处的五仙庙方向，镇煞骨台所在的溶洞位置，正腾起血红色的雾气，那雾气的形状，分明是只仰天长啸的巨型鼠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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