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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杨雨晴

tf四代:青阳高中

午后的阳光透过高窗,在老图书馆的尘埃中切割出寂静的光柱。迟厌背靠着一排厚重的书架,坐在地上,面前摊开着那几本从角落最高层取下的、蒙尘的旧校刊合订本。时间仿佛在这里凝固,只有她指尖翻动发黄纸页时发出的细微“沙沙”声,以及她偶尔蹙起的眉头。

她翻阅的速度不快,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页。大部分是些官样文章、学生活动报道、或是当时“核心圈”成员们光鲜亮丽的照片和访谈,充斥着虚假的繁荣。就在荆厌几乎要怀疑自己找错了方向时,她的指尖在一页不起眼的“学生投稿”栏目停了下来。

这篇稿子很短,笔迹娟秀却透着一种压抑的紧张感,没有署名。标题是《角落里的眼睛》,内容语焉不详,带着强烈的隐喻色彩:

“……它无处不在,在华丽的水晶灯折射的阴影里,在欢声笑语掩盖的沉默中。旧校舍的墙皮剥落,像腐烂的伤口,渗出无声的尖叫。我看见了,在镜子的倒影里,在午夜的走廊尽头……那双眼睛。冰冷的,没有温度,像爬行动物……它在看着我们,看着每一个不属于‘这里’的人。我知道,它看见我了。我……不该看的……”

稿件的日期,恰好是顾若失踪前一周!

迟厌的心跳漏了一拍。“眼睛”!魏子宸惊恐中提到的“眼睛”!这篇投稿,是顾若写的?还是另一个同样感受到危险的受害者?

她立刻翻到校刊的版权页和编辑名单。目光在“责任编辑”一栏定格——杨雨晴。一个陌生的名字。但“杨”这个姓氏,像一道电流瞬间击中荆厌。她飞快地往前翻合订本,寻找这个名字出现的其他痕迹。

在更早一期的校刊内页底部,有一则小小的讣告:

讣告

本校高三(7)班杨雨晴同学,于[去年日期]不幸意外身故。杨雨晴同学在校期间……(后面是公式化的悼念词)。

日期!正是魏子宸提到杨哥姐姐“意外坠楼”的时间!而“杨雨晴”这个名字,第一次清晰地出现在荆厌面前。

杨涵博的姐姐。

她是校刊编辑,接触过学生投稿。

顾若失踪前,校刊上出现了描述“眼睛”的匿名投稿(极可能出自顾若之手)。

杨雨晴在顾若投稿后不久“意外”身亡。

这不是巧合!她很可能接触到了顾若的投稿,或者知道了什么,因此招致杀身之祸!而顾若的失踪,与她发现并试图揭露“眼睛”的秘密直接相关!那个所谓的“核心圈”,以及他们背后隐藏的东西——“眼睛”,极有可能就盘踞在……旧校舍!

迟厌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栋被高墙围住、爬满枯藤的阴森建筑。阳光似乎刻意避开了那里,投下一片沉重的阴影。那里就是“那个地方”!是罪恶的巢穴!

她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汹涌的愤怒和决心。她终于摸到了这头怪兽的鳞片!杨雨晴、顾若……她们不是消失,是被吞噬了!

迟厌小心翼翼地将刊有《角落里的眼睛》和杨清讣告的那几页用手机拍下,又将合订本谨慎地放回原位。她站起身,动作依旧沉稳,但眼底却燃烧着冰冷的火焰。她找到了关键的拼图碎片——杨雨晴的名字、顾若可能的匿名投稿、以及指向旧校舍的明确线索。

然而,就在她准备离开时,指尖在合订本粗糙的书脊边缘,意外地触碰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硬质的凸起。她心中一动,借着昏暗的光线仔细摸索。在书脊和封面连接的缝隙深处,似乎被人用强力胶粘进去了一样东西。她用指甲小心地抠动。

一小片薄薄的、边缘不规则的金属片掉落在她掌心。

那是一片……钥匙?极其古旧,黄铜质地,上面布满了细微的划痕,样式非常特别,绝非普通门锁所用。

这是谁留下的?杨雨晴吗?还是顾若?它通向哪里?旧校舍的某个秘密入口?

迟厌紧紧握住这枚冰冷的金属钥匙,仿佛握住了打开地狱之门的最后一块拼图。线索找到了,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更浓重的黑暗和迫在眉睫的危险。她知道,自己离真相的核心,已经近在咫尺,也意味着,真正的风暴即将来临。

午休结束的铃声尖锐地响起,打破了图书馆的死寂。迟厌迅速将钥匙藏进口袋最深处,整理好表情,像所有普通学生一样,平静地汇入离开图书馆的人流。

图书馆外,阳光刺眼。杨涵博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不远处的树荫下,背靠着树干,目光沉沉地望向图书馆门口,恰好与走出来的荆厌视线相撞。他依旧面无表情,但那眼神深处,似乎比之前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迟厌脚步未停,只是对他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即融入人群。杨涵博看着她的背影,眉头锁得更紧,最终烦躁地踢开了脚边的一颗石子。他看不懂这个女孩,她平静外表下涌动的东西,让他感到不安,也让他那冰封的深渊,泛起一丝连他自己都害怕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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