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玄霄山巅的诛妖阵轰然启动，万名修士的法诀彼此交织，化作漫天金网，将慕声牢牢困在阵眼中央。他周身血色罡风呼啸翻涌，妖神真身若隐若现——九条龙尾撕裂云层，鳞片上幽蓝电弧流转，每一次呼吸都让空气震颤，似要将天地搅乱。

林虞逆着人潮冲向阵心，却被柳拂衣用缚仙索拦腰截住。“你可知他在做什么？”柳拂衣金瞳中系统特有的代码流光闪烁，“他强行融合妖神本源，会连同整个星河世界一起湮灭。”

远处传来慕声低沉的轻笑，他指尖缠绕着一缕被斩断的发丝，那是林虞的。他语气淡淡，带着几分嘲弄：“你总说我黑莲花心狠，可你亲手封印我的时候，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诛妖剑阵的威压如泰山压顶，林虞骨骼寸寸生疼。但她咬紧牙关，强行运转天道之力，在掌心凝聚出半透明的锁链。“这不是封印，是囚禁！”慕声龙尾横扫千军，脚下山峰轰然崩塌，化为齑粉，声音冰冷刺骨，“你们正道自诩正义，可曾想过那些被你们屠戮的妖灵？”

忽然，他的龙眸转向林虞，眼中竟浮现出一丝诡异的温柔：“但你说过，你会给我自由。”

林虞的心跳骤然停滞。记忆如碎片炸裂，前世她堕魔时，慕声被钉在玄霄山上的模样与此刻重叠。那时他浑身浴血，却在她耳边低语：“虞儿，你要的自由，我双手奉上。”

“住手！”林虞挣开柳拂衣的禁锢，朝着阵眼冲去。慕声的龙尾已刺穿天际，妖力形成的黑洞疯狂吞噬星辰。她举起天道锁链，却听见系统冰冷的声音：【宿主，这是你最后的机会。锁链会抽干你的神魂，但能维持世界平衡。】

“原来这才是系统的真正目的。”林虞将锁链缠上手腕，在龙尾迎面扫来的瞬间化作光点涌入虚空。天道之力疯狂涌动，重组为实质的锁链，紧紧缠绕住慕声的妖神真身。

“你疯了！”慕声的龙爪疯狂撕扯锁链，鳞片崩裂的声音如同神佛哀嚎。林虞的身体逐渐透明，血肉寸寸化作锁链上的符文。她伸手触碰慕声的脸颊，却只摸到冰冷的龙鳞，“我说过会给你自由……”

“不！”慕声突然收回所有妖力，任由锁链将自己束缚成茧。他的龙尾紧紧缠住林虞逐渐消散的身体，语气里满是无奈，“你总爱说漂亮话，这次也不例外。”

玄霄山恢复了寂静。柳拂衣瞳孔中数据流疯狂闪烁，最终归于死寂。敖渊从云端降落，将掌心龙珠按入林虞心脏的刹那，她猛地剧烈咳嗽，鲜血染红了鲛纱裙。

“抱歉，来迟了。”龙太子看着林虞胸口的龙珠泛起微光，低声说道，“这珠子能重塑你的神魂，也能重启世界。但你要记住，天道无泪，一旦落泪，便是秩序崩坏。”

林虞抬头看向被锁链困住的慕声。他的龙角正在融化，妖力不断被锁链抽离。“为什么……”她的声音沙哑，天道之力在喉间形成无形的屏障，让她连眼泪都无法流出。

慕声的龙眸泛起涟漪，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因为你说过，要带我回长安看桃花。”

诛妖剑阵开始坍缩，敖渊挥手布下结界。林虞在消散前最后看到，慕声用龙尾尖在她掌心写下“虞”字，与前世她刺在他心口的剑痕，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