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子里，林虞眼皮颤了颤，慢慢睁开眼。白炽灯的光亮得刺人，监护仪上的曲线一下一下平稳地跳着。她抬手往床头柜上摸去，手机屏幕一亮，无数记忆碎片就在脑中炸开——玄霄派的诛妖阵、慕声逆着光朝她走来的身影、古镜空间缔结契约时指尖相触的温度，“咔嚓”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裂开了。

“林小姐醒了！”护士惊喜的声音传过来，林虞却像没听见一样，手指哆哆嗦嗦地去解锁手机。最新的一条短信就在收件箱里，没有号码，只有简单一句话：“星河永夜，我在下一个轮回等你。”

她“呼”地一下坐起身，输液管里的液体晃起一圈圈的涟漪。“咕噜咕噜”，这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这语气、这用词……分明是慕声！可书中世界都塌了呀，系统也彻底崩了，他咋能出现在现实呢？

病房门被推开，“吱呀”一声，闺蜜小夏举着保温桶冲进来：“虞虞你可吓死我了！医生说你是突发性昏厥，在博物馆晕倒被游客发现的。”林虞没接话，直接问：“我晕倒时，博物馆有啥异常没？”

小夏皱起眉头想了好一会儿：“听说有个青铜古镜碎了，现在展柜都封起来喽。不过你当时正对着那面镜子拍照呢，专家说可能是镜面反光刺激导致的。”

林虞的心跳“咚咚咚”突然加快，踉踉跄跄地下床就往博物馆冲。展柜前拉起的警戒线还没拆呢，碎裂的古镜被编号标签盖着，她隔着玻璃去摸镜面，指尖居然传来一点点温热，暖乎乎的。

“林小姐？”工作人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虞猛地回头，就在人群缝隙里瞥见一抹熟悉的玄色衣角。那人一转身就消失在转角啦，衣摆上绣着的彼岸花纹样，和慕声锁骨处的印记一模一样，一丝不差。

当晚，林虞把家里所有和《永夜星河》相关的东西都翻找出来。书架上突然多出一本泛黄的小说手稿，封皮上“星河永夜”四个字龙飞凤舞的，明晃晃的就是慕声的笔迹呀。她抖着手翻开扉页，一行小字让呼吸瞬间停住：“献给那个在永夜中为我点灯的人。”

正文第一章的开头跟原著完全不一样：“永夜三百六十五年，玄霄派掌门之女林虞站在诛妖台上，看着被锁链困住的少年。他眼底的恨意像淬了毒的箭，嗖的一下射进她心里，而她终于明白，所谓天道，不过是困住他的牢笼。”

林虞一页一页地翻过去，故事脉络慢慢变得清晰起来——慕声从来没真正黑化过，所谓的“妖神降世”其实是天道为了维持平衡制造的谎言罢了。而林虞前世不是掌门之女，是自愿献祭的天道化身，她的魂魄散落在各个时空，就为了阻止慕声被抹杀。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嗡嗡嗡”的，小夏发来一张照片：博物馆监控显示，下午四点三十分，一个戴兜帽的男子在青铜镜前站了好久，虽然面容模糊，但露出的半截手腕上，赫然有龙鳞状的纹身，一看就是个不简单的主儿。